第258章 烽烟（第2页）
她想起沿路看到逃难的流民，叹了一口气，说：“北周大军残暴无度，凡攻陷一座城池便烧杀抢掠，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正因为这传闻骇人，北边很多尚且安全的州郡里，百姓也都举家南逃，如今外头到处都是流民，也不知这场战事要如何收场。”
“嫂嫂。”文意拉住王昭萱的手臂，低声劝道：“你也带着孩子们回京城吧！”
王昭萱轻轻摇头，文意只当她是舍不得和刘琮分开，压低了眉头说：“皇兄是徐州刺史自然不好随便离开，说不定什么时候还被调去战场上，你带着孩子回了京城，他不也能放心些吗？”
“不是因为他。”
准确的说，不只是因为他。
王昭萱转头，窗外的桃树长出了嫩绿的新叶，在春光下舒展着，安然又鲜活。
她无意识地摸着手里毡帽的绒边，温声说：“你也说了，现在外面流民四起，各郡人人自危。彭城和徐州的百姓至今还算安定，是因为他们的刺史和统率徐州兵马的西阳王还在。如果我或者皇婶走了，这城里的百姓会怎么想？”
战争的可怕之处不只在于交战时的血腥，城池毁了可以重建，人心散了那就真的完了。
离开西阳王府时，刘琮的脸色很难说得上好看。
不过跟他心里那位草包中的草包一起商谈政务，的确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你们都说什么了？”上马车后，王昭萱问他。
“皇叔要让我和他一起统领徐州大营。”
王昭萱讶然，“这会儿他倒舍得松手了。”
“北伐时战败，老头子还没降罪，要是再丢了彭城，西阳王府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刘琮情绪已然平复，凝眸去摘王昭萱掉到颈边的一根断。
“关于这场战事，你有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王昭萱抬头看他。
虽然经过多次尝试之后，她已经确定自己没办法将史书记载的事确切的说出口，但可以像上次一样打打擦边球达到提醒刘琮的效果。
但刘琮却断然拒绝了她。
“不。”
他握住王昭萱的双肩，郑重的说：“如果可以，我只希望你永远不要再唤醒那段记忆。”
他轻轻一笑，眼底带着惯有的自信。
“而且纠结于特定的结果说不定会弄巧成拙，我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判断。皎皎，你相信我吗？”
王昭萱差点被此人自灵魂闪烁而出的强光晃花了眼。
“嗯，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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