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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3页）

“是、是吗？”话虽然是那么说，可真到抬头对视的时候还是气势不足，姚之之本想着哪怕身高不够垫脚来凑也不能让自己输的，可眼下真悬殊，哎，人还是不能太高估自己了，务实最重要，尤其是敌军握着自己以后的饭票时，于是姚之之呵呵一笑，双手交叉握住举到胸前，一副讨好的模样，“陆导，我知道我情商低，所以您以后教导我的时候可以简单粗暴一点啊，是不是，比如我到底该怎么看我的婆婆呢？”

说着生怕自己表现的不够谄媚，松手就往自己胸口上拍，奈何力气没收好，差点咳出血来，“没关系，你不用拿看待大学生的眼光来看我，你就把我当做市井小民，怎么直白怎么来！”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姚之之想，如果他还抓着自己的错不妨她就坚决不能再这么示弱下去了，导演怎么了？

导演又不是制片人，人人都知道，真正在一部剧里说得上话的是制片人啊，谁掏钱谁才是大爷！

姚之之这副瞪着眼睛云里雾里却偏偏还要努力示弱的模样落在陆青北眼里让他心痒痒的，那涂的亮晶晶的嘴唇一张一合，陆青北突然失了神，身体仿佛不受控制了一般突然压上去，声音也似乎是从喉咙里压出来一般，低沉又让人心动。

“接过吻吗？”

姚之之本来还沉浸在以后如何联合制片人一起打压骄傲狂躁的导演呢，突然与墙壁还有一定距离的身体被压在冰凉的墙上，她猛地抬头，小巧的鼻子一下子磕在陆青北下巴上，疼得眼泪直冒，抬起手背一抹，眼泪哗啦啦就掉下来了。

也忘了质疑陆青北那话是什么意思了。

陆青北霎时间晃过神来，当下有点局促不安，他不是没骂哭过女演员，相反，骂哭过太多了，他入圈多年，性子一直都比较强硬，不管是名气多大的演员只要入了他的剧组就是他的人，犯错了他骂起来丝毫不顾及什么地位背景，虽然偶尔也会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骂过了，可却从未像现在一样，不安。

仿佛自己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一样。

事实上，姚之之的泪点非常低，看个海绵宝宝被辞职都会哭的稀里哗啦的，她写作多年，一个人的时候沉思事情，总是能透过现象看本质，可是这会儿哭完全是本能啊，鼻子磕的酸的不行，眼睛微微眨动几下，眼泪就止不住了。

本来想拿手背擦一下呢，眼睛清明的时候陆青北慌乱的表情一闪而过，姚之之蒙着泪的双眸闪过一丝狡黠，本来还只是下雨，这会儿干脆打起雷来了。

“哇哇哇，陆导，我知道自己错了，可是我是新人嘛，你不能总是拿高标准高要求来指导我啊。”姚之之哭的尽心尽力，她发誓，昨天那场和皇上吵架的戏她都没有哭的那么肝肠寸断，“我也知道演员很辛苦，我当初也说了我是自己跑错剧组的嘛，我就是想做个群演，你非把我拉来做女二，现在我专业度不够你还觉得是我在拖拉进度，我也好想演啊，可是我就是做不了啊。”

天地良心，姚之之本来真的只是想吓唬一下陆青北，可是说着说着她就觉得自己是真的伤心了，她从小到大都是没什么野心的人，功利心也不强，学生时期做个班干部都能被坏学生三言两语吓出汗来，大学的时候被室友拖着进学生会，熬到大二做了一个部长，等大一新生来报道的时候，她表现的还不如新人呢。

后来在网络上写小说小有成绩，本来日子就如自己所期待的那样平淡无奇，可哪知道自己阴差阳错进了那么一个大坑，每天忙得自己小说也不了不说，觉也睡不好。剧组赶戏分昼场合夜场，有时候轮到夜场了，一整夜也睡不上，她状态不好全组人都跟着挨骂，久而久之，她自己也不好意思了，空出吃饭的时间去研究剧本，睡觉做梦都是皇上嫔妃和太监，她自己有多不容易又能和谁说呢。

自己专业度不够私-下努力，你不说觉得委屈，说了别人又会觉得你在抢风头刷存在，事实上呢，她真的是觉得自己很辛苦，进组没多久，都瘦了。

“呜呜呜，我、我真的很努力了。”姚之之哭着哭着就忘了自己在哪了，脚下软绵绵的，她两手一伸抱住一个支撑点，眼泪鼻涕全往上面蹭，没一会儿陆青北就觉得自己胸前的衬衫全湿了。

他无心骂她，有时候晚上收工晚了路过她的休息室看到里面灯火通明，她蜷缩着小身体在沙发上抱着剧本勾勾画画也觉得欣慰，姚之之什么都好就是心太大，娱乐圈水深如大海，剧组表面和谐万分，其实波涛汹涌，她如今才刚刚展露触角，就已经有人在网上搅动风云饿了，他比谁都清楚这些都是谁做的，可是他却还是把她拉下了谁。

因为他想，未来，她必须和他站在一起。

可是眼下看她哭得那么伤心，他又觉得自己是不是考虑欠缺了，耳边的哭泣声渐渐小了，他放在墙壁上的手不动声色放在那颗脑袋上，头上还挂着很多银质装饰品，摸起来都扎手，轻轻动两下，他声音都软了好几分。

“姚之之，你想红吗？”

没有回答，只有隐隐的抽泣声，陆青北深深的叹了口气，这种无力感到底是从何而来的？

明明就只是希望教训一下她，最后适得其反弄得自己狼狈不堪。

“姚之之，我知道、嗯，这很难，但是我也说过了，既来之则安之。”

依旧没有听到回应声。

陆青北抬起手捏捏鼻梁骨，从太阳穴隐隐传来的疼痛感让自己变得清醒起来，两手放在她小小的肩膀上，微微使上几分力将她推出自己怀中，低眸一看，更加头疼了。

“姚之之！”他咬牙切齿，自己在这好声好语的安慰，她倒好，直接睡着了。

深深的吸一口气，真是生怕他一不小心掐死她，目光再次落到她柔静的小脸上，妆容都哭花了，两只眼睛黑黑的，像大熊猫一样，不由自主的小心翼翼将她重新抱在怀里，抬起一只手摸了两下她的眼睛，被她眼圈下的黑色吸引，察觉到自己在做什么，却是微微一怔。

脑海里不知怎么就浮现出《古之传奇》里那句台词。

有些人，第一眼就是与众不同的。

仿佛是自嘲般轻笑一声，低低的叹一口气，却又忍俊不禁笑起来，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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