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宇亮被带回,已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注意到郭林目光空洞,无力地倚在角落里,不复先前那般精神饱满。
转过头,又见到关羽落满脸血迹倒地不起。
“喂,发生什么了?”等人散去后,张宇亮轻抚关羽落脸上的血痕,确定那的鲜血后,对角落里蜷缩的郭林大声询问。
被喊一声,郭林稍稍缓过神,一改之前那高深莫测的模样,指着关羽落破口大骂。
“厄运,简直就是灾厄!她究竟是什么东西。”郭林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哪怕是凶猛的恶鬼,也不会造成如此震撼的景象。
他确信,那绝非幻觉,脚下的地面确实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裂缝,若放任她继续发狂,后果将不堪设想。
看郭林的反应,张宇亮以为是关羽落体内的神明出现了,否则不会让一个术士惧怕至此,他摇晃关羽落的肩膀,试图从当事人口中得知发生的一切。
被强行唤醒,关羽落感到头痛欲裂,她哎呀咧嘴的支起身体,眼前一片昏黑“怎么了…张…哥哥。”
“刚才发生什么了?”张宇亮只好再问一遍。
“发生啥了?我一直在睡觉,我不知道啊。”关羽落揉了揉眼睛,感觉脸上似乎有东西,一搓便有渣屑掉落。
“这是什么…”她用鼻子嗅了嗅,在微弱灯光的照射下细细查看,才确认了此物:“血…哪里来的。”
“你真的一点不记得了?”郭林见关羽落如此反应,他反而更加激动“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关你什么事啊。”关羽落呛道,用衣袖擦去脸上的血渍。
“我知道了,我明白了!一体双魂,你是一体双魂!如此邪恶,肮脏不堪!”
看郭林癫狂的模样,张宇亮紧锁眉头,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深陷沉思。
关羽落也意识到了不对,她捂住胸口,还是未能感受到子辰的存在,随即,她想起了另一个人,于是指着自己的衣服冲着张宇亮问道“难道说…是她?”
张宇亮未作回答,他在狭小的牢房中来回踱步,脑中迅速回想着种种可能性。
「念」原本是没有自我意识的,他们只是记忆的产物,可由于梅菲斯特从中作梗,进行了干扰,再加上他们的突然介入,导致「念」的行为产生了偏差,偏离了原本记忆的轨迹。
可如果按原路线发展,又会是怎样的情形?在这个年代,苏清禾这样的人无力反抗,更不用说对方是警察局长胡一海,她最终只能嫁给胡珉。
可纸人胡珉的体内是另一个灵魂,郭林这所谓的复生之法也不足以让他活三年之久。
那么最后呢?
苏清砚得到出国深造的机会,苏清珏有钱治病,苏清禾呢?在胡珉的替身消失后,是被胡一海强占,还是会继续当她的富贵儿媳妇,或者说…
“苏清禾。”张宇亮俯下身子仔细观察着关羽落的眼睛,他对云家的符有绝对的自信,按理说苏清禾应该不可能冲破符咒重新夺回意识的。
“我们的方向可能错了。”张宇亮凝视着关羽落的眼睛,悄声说道。
“哪里错了。”这还是。
“哥哥,先睡觉吧,不然明天没有精力跟这个疯子对峙。”关羽落提高声音,说完,缓缓躺下,闭上了双眼。
“她不正常,她是不是一体双魂,你告诉我,她是不是?!”郭林见关羽落躺下,连滚带爬又扒上栏杆“她不能睡啊!那个恶鬼又要出来了!”
“这都被你发现了,她确实不大正常。”张宇亮轻笑一声,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
关羽落嘴角微微抽动。
“行了,你也别发疯了,好好想想,明天你要怎么面对胡老爷吧。”
“胡老爷…”郭林瘫坐在地上“你跟胡老爷说什么了?”他恶狠狠的质问,可后者也不再搭理他,自顾自的闭目养神。
“你说话!你回答我!”良久无回应,郭林几近崩溃,他隐约感觉,形势已经不利于他“我明白了,我全明白了,她不是苏清禾,你也不是苏清砚,你们都是假的!都是一体双魂!”
关羽落的嘴角再次抽动。
还真让他猜了个七八分。
郭林话音刚落,突然放声大笑,那疯狂的笑声在牢房中回荡。
这般放肆举动引起了看守的不满,他拿着棍子快步走到郭林门前,用力敲打栏杆,怒斥道“闭嘴,再吵把你关到站笼里!”
世界,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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