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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从南到北从白到黑（第1页）

在脱离社会旅行的两年中，每次从遥远的西南边陲，或者神秘的东北西北无人区回到深圳市，城市里的各种俗事会让铁子头痛不已！

在深圳，每天凌晨两点半多钟，醒过来的铁子就再也睡不着了……又对天亮充满了恐惧，努力想长睡不醒，但每次都是失败而终；然后凌晨三点前，铁子只好起床，走向蛇口大南山……每当凌晨，铁子站在蛇口大南山山巅，像虎狼一样大声狂吼，心情会好很多……

铁子在蛇口大南山上的狮子吼，搞得山上的一群野狗，一听到他的脚步声，就吓得远遁！铁子想起那句：“驴一鸣，虎大骇！”。好在那个时候，铁子还有大量的积蓄和北京人的公司给他发薪水的收入。于是，“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二十多年后的一个女孩子说出了铁子那时候的心声。

从1987年夏天，铁子就听从北京人的话，已经开始流浪。从福建长汀镇出发，乘坐各种土洋结合的交通工具，跨过江西湖南，穿越贵州遵义，川南川北，一路向大西北挺进！

那年夏天，铁子独自一人徒步行走在若尔盖大草原上，红军路过的草地；本来铁子是沿着一条牧民常走的土路行走的；但是，所有的牧民赶着羊群快速从铁子身旁走过，都奇怪地看着他，他们黝黑的脸庞，露出两排大白牙式的微笑，总是让铁子毛骨悚然……

更麻烦的事是，每群羊群，都跟着五六七八条藏獒；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狗，让铁子惊为神物！还没有等他跪下来叩头，五六个藏獒已经围上来狂吠……铁子端起了腊木杆……好在，每次离他有十几米的时候，就只有一只藏獒冲到铁子的脚前伺机而动，其它五只藏獒都在原地观战……这只打头阵的藏獒不停地围着铁子打转转；而铁子的腊木杆一直保持下段，时刻对准藏獒的大嘴……

搏击高手，一定知道铁子在干什么！

本来想把藏獒呼唤回去的牧民都停了下来，饶有兴趣地，一脸坏笑地看着铁子艰难地跟每个藏獒搞车轮大战……那可是海拔4000米的高原，铁子的小心脏快要爆掉了！他只好抽出一把长长的猎刀，像上刺刀一样卡在了他的腊木杆上！

牧民还是把狗唤走了……碰到几次这种状况，铁子只好离开土道，走进幽深似海的大草原。

贴着地皮的草长得并不高；一些不知名的小动物贴着草皮像闪电一样奔向了远方！铁子也是看着指北针，向着心中陕北方向，挺进！铁子原来坚信他三天可以穿越大草原，但他低估了高原缺氧的威力。

三天过去了，所有的干粮都吃光了，包括应急的炒黄豆和一大包狗粮……横亘在铁子前方的，依然是：

茫茫大草原，

路途多遥远；

铁子不知不觉地唱起了俄罗斯民歌《马车夫之死》，有点不祥的预兆！他赶紧闭上了嘴巴！天快黑啦，气温急剧下降到零度，而白天气温却是25度！铁子用了八颗地钉拉线，但是草原晚上的大风把他的帐篷吹得紧贴着他的脸面。

狂风吹着各种不同草叶，发出各种像狼嚎一样的笑声……饿着肚子的铁子虽然很劳累，还是睡不着；更麻烦的是，他的心里充满了恐惧！

铁子开始大声唱歌，以便驱走未名的恐惧：“风！吹不尽！云一般的挽歌；吹弯的街道，洒下了湿漉漉的足迹……我们！走了！只留下了血淋淋的记忆……”！

得了，铁子越唱越害怕！

铁子把一挂鞭炮放在手边；如果发现有狼群踏过他的帐篷，他就点燃鞭炮扔出去！如果不奏效，他还有一公升汽油……

又是三天过去了，红军长征时期的沼泽地和湿地，早就退化没有了!草原上的野菜，铁子发现只有苦菜，而且实在是太老了！铁子试了一下，根本就咬不动；小动物，跑得比他快一百倍；大动物？没见到！铁子也不想见到！除了猎刀，铁子手里最先进的武器只是一把强劲的弹弓和五十几粒钢珠……

四天没吃东西，铁子已经感觉不到饥饿，只是有着对缺喝缺吃的恐惧！他也没有感觉体力不支，反而没有了高原反应，就是快走几步，也没有呼吸急促，或者心窝疼的感觉！碰到清澈的河流，铁子就用过滤器把所有的容器灌满水。

到了第五天晚上，温度依然零度以下，狂风还在疯刮；阵阵狼嚎的声音依旧在狂吼……

铁子却早已进入梦乡；说错了！他根本一夜无梦，睡得比死了还死！只是觉得冷，冻醒啦！黎明！又是黎明！

草原昨夜风萧萧，这里黎明静悄悄！

第七天早上，铁子翻过了一道丘陵，看见了雪白的羊群，绿色的湖水！有一顶黑色的大帐篷，牦牛毛织就的大帐篷，在清晨的微风中频频向铁子招手！一群藏獒狂奔而来，铁子早已体轻如燕，左展右挪，走起了凌波微步……

从没见过这样子跳大神的大神，一群藏獒看得也是快陶醉了……

这次主人很快喝住了狗，大叫：“扎西德勒！朋友！你从哪里来……”。

死里逃生的铁子，眼泪扑簌簌地随风飘落，撒向了青青的草原！

铁子赶紧一本正经地回答:“施主，我来自东土大唐……”。

七天了，铁子只吃过三只大蚂蚁，每只至少有大米粒儿那么大！

第一个蚂蚁还把铁子的舌头咬破了，以至于铁子不得不先把它们的头咬碎才敢吞下去！

“阿弥陀佛！佛祖原谅我吧！蚂蚁好酸啊……”，铁子在心中默念。

亲切而又年轻的牧民夫妻露着两排雪白的牙齿，笑容像草原上空的太阳一样灿烂;他们端来了酥油茶，敬上了青稞酒！美丽的女主人又端来了一碗青稞面；牧民兄弟用他那两只黑手接了过来，用酥油茶跟青稞面一起调成了喷香的粑粑；

铁子是亲眼看着牧民像变戏法一样，把一碗雪白的青稞粉变成了黑粑粑！牧民的那双大黑手却变白了！

但是，铁子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粑粑！

我要从南走到北，

我还要从白走到黑。

我要人们都看到我，

但不知道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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