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永乐王府的时候,没有星没有月,从永乐王府出来时,已下起绵绵阴雨来了。
入秋了,不是多雨的时节。
强行运气的后果是青冥刚离开永乐王府房屋的屋顶,就迫不得已地落在旁边一处屋脊上。
皇城内巡逻的督卫营卫士们飘荡在阴雨里的鬼影,甲胄上的铜片撞出清脆的声响,透出阴沉沉的雨幕传进青冥敏锐的耳朵里。但不知是因为阴沉小雨的关系还是他身体情况不妥的缘故,这些声响听起来虚幻缥缈,极不真实。
意识好似渐渐抽离,但他又是稳稳半蹲屋顶上,并非是身体不适想要昏倒。可不过片刻,他就像突然想不起为何身处此地般,有些茫然地环顾四周。
记得回苍龙魁的路无关意识,是身体记得每次出行最终都要回去那里。或许真如元风所说,枭卫的潜意识早被驯化,越无自主意识时,潜意识越能作主。
青冥回到苍龙魁,值守的枭卫恭敬地朝他行礼,“冥卫。”
青冥没有反应,继续往前走。不过他素来就是如此,值守的枭卫也不在意。无论经过几处值守,听到几声冥卫,青冥始终目不斜视,一直走到枭卫所。
在枭卫所门口,值守朝他行礼,不远处景舍正从药室出来,见青冥走来,索性等着。
青冥径直从他身前走了过去。
景舍心笑,真不愧是曜教出来的孩子。但很快,他就惊觉有些怪异。
“青冥?”景舍唤了声,一边跟上去。
哪知他刚走近,青冥便拔出望舒刀贴手臂反握,朝他迎面劈下。好在景舍有防备,及时闪身躲避,有了上一次的教训,专制的迷药更是随身带着,闪身退开时顺手就将迷药挥向青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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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舍将青冥背回了房间,赤怜听着景舍的描述,面色凝重地看着被迷晕过的青冥,心中已想到执萝所说的活死人。
明明走时青冥毫无异状。
“那永乐王府真是能食人,去不得。”赤怜冷嘲。
景舍听出赤怜语气里的杀意,调侃道,“凭赤莲公子身手,拿个宫外开府的王爷的命,岂非易如反掌。”
赤怜睨他一眼,“巫歧派令主大人潜入离晋多年,大人也有杀他的理由。”
景舍笑了笑,“杀他一个有何用,如今靠他协助,先铲除其他人,岂不更好?倒是你,一边顾及曜,若杀了永乐王,皇上很可能指派曜参与追查。另一边,”
景舍没说,只看了眼榻上睡着的青冥,然后说,“自由恣肆的赤莲公子,看来只存在于传说中了。”
赤怜沉默片刻,笑着说,“大人只说对了一半,我想杀的从来不是永乐王。”
景舍微愣,想了想,似猜到了几分赤怜想杀之人。
赤怜又看榻上昏迷的青冥,再看回景舍,笑说,“大人还要在这待着?”
“青冥的状况我亦清楚,问我便是。”
这回轮到赤怜微微一愣,但想及景舍也是擅蛊之人,索性就问了,“那便请大人赐教?”
“取子蛊以喂之。”
赤怜脸色骤变。
景舍看在眼里,即刻明白子蛊在谁体内,他又说,“以心头血注之,但其量近乎换血。”
以一人供心头血,无异于要其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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