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的永乐王昏迷了三日,人没醒,便喂不进解毒的药物,太医们以针灸之法刺穿血络,以放出毒血,为其逼毒。亦日日尝试以银针激刺穴位,望其转醒。
说来也怪,淤血放过,银针灸着,永乐王就是不见转醒。若说装昏迷,太医不可能查不出来,也不可能整个太医属陪着永乐王欺君。
更怪的是,永乐王的病情日日反复,简单说,就是前一日所做功夫都白费。
但皇上那头总得有个交待,太医属惧怕皇上问罪,也怕担一个“尸位素餐”的无能之名,和丢了官职和俸禄,于是,太医们心照不宣,默契地判定,是永乐王此前药瘾积毒太深,如今被这些相克之物彻底激出体内积毒,才如此反复。
这三日,肖言琅故技重施,夜夜乔装成八宝手下一内监,再由另一小太监陪着去往后殿见青冥,给青冥上药。
一边上药,一边左右叮嘱,“人前还是要装好样子,毕竟你受鞭刑,又无太医医治,只可能愈加严重。”
青冥料想中的澄会再次行动,并未出现。
肖言琅一本正经,语气很是严肃,“不来更好,不许用失魂散。”
这么夜夜交代还不够,还要让随他一同前来的小太监在房中好一番搜查。
八宝带出来的人,藏得再深再隐蔽都能给翻出来。
第一日小太监搜查时,青冥说,“不怕我藏身上。”
肖言琅还能听不懂这话外之音么,回头给青冥一眼刀,然后淡定的看着搜房的小太监。他当然知道,青冥这等枭卫,真要藏物的确习惯藏于身上。
小太监没有搜到失魂散。
肖言琅挥手屏退了小太监,转身将手伸向青冥。
青冥看他一眼,突然站了起身,展开双臂,一副“你搜”的架势。
就这一展臂的动作,肖言琅莫名就后退了半步。
有趣得很。
青冥上前一小步,上身似还稍稍朝肖言琅前倾了些。
肖言琅反应过来,这小子是当自己姑娘家调戏不成,更恼人是自己这年长好几岁的男儿竟要被一少年人调戏不成?
肖言琅也往前一步,昂起头来——不知不觉中,看青冥已经要抬起头来了。
只是他这一步,完全不同青冥之于他上前的那一小步。青冥也全然不似他是硬着头皮,是闲适极地凑近他,近到鼻尖险些碰鼻尖的近。
太像要吻过来。
肖言琅长睫颤颤,呼吸都变得轻微又轻微,身体固执地不动,头却已经往后微倒,尽可能拉开一点可怜得更像娇羞又死撑要强的距离。
脑袋里已不受控地想起上一次亲吻。
可想象中的亲吻迟迟没来,在肖言琅快坚持不住这个姿势,腿脚就要后退时,青冥接起他一双手按在自己腰上。
“王爷对枭卫颇有了解,不搜身如何放心。”
“……”
搜就搜,他正放心不下,青冥手上肯定还有失魂散。
腰间搜一圈,手指头往腰封里塞,东西没搜着,给自己搜了个不争气的大红脸——直接给他按榻上颠鸾倒凤,他还未必会这么难为情。
一边想着,一边去搜其他地方。能藏东西的,除了腰封里,便是前襟袖口那些。
论说他真没有一点私心,是不可能的。他是个正值壮年食荤的男人,也从没想过装裱成外头文人书生学的那套坐怀不乱真君子。
将手伸进青冥前襟,脑子里想的就不是失魂散在哪了,只晓得隔着内衬的掌心摸到年少人精瘦有型的胸膛和腹部。
青冥却突然笑了。
肖言琅第一次听到青冥的笑声。
“好痒。”青冥笑得捂腹,也将肖言琅的手紧紧捂在了衣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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