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什么是神器?”
刘鸥此前一直不能理解,在他的概念中,现实的神器就是镇国重器原子弹。
玄虚一点说,比如神话故事里的轩辕剑、九州鼎、奥丁权杖、波塞冬的叉子,等等诸如此类。
网文兴起后,神器的解释更加五花八门,可基本都限定在一样具体的东西上头,刀剑棍棒盘子钵盂等等,数不胜数。
简而言之,那代表着权威和力量,传承与地位,强者手持神器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屌丝捡到了就能立即咸鱼翻生青云直上,当上ceo迎娶白富美踏上人生巅峰……
呸,都是老词儿了。
所以刘鸥才有些搞不明白,那玩意被打碎了变成残片落入人间,形成一片惊悚的怪奇结界,怎么看也不像是啥好东西啊!
短短一瞬间的触碰,无数信息涌入他的脑海,一时半会儿消化不了,而这儿最需要搞清楚的信息,偏偏毫无所获。
这由不得他不担心,费那么大劲弄出来的局,若是起不到应有的效果,两人可就白搭功夫,为此即将承担的风险也太亏了。
此时,他们一行已经远离那片迷走鬼蜮几公里远,沿着风城外围防线缓冲区往东侧兜圈子,后方传来的连番轰响和剧烈波动,形成层叠的冲击连续扫过丛林,让里面停留的大多数动物纷纷仓惶逃离,或者龟缩在巢穴中瑟瑟发抖。
刘鸥依然身体没劲,索性任由纸人驮着继续前行。好在体内的能量运转逐步恢复,器官功能转为正常,他可以提供足够的隐形支撑,确保不会惊动周边的潜在危险,没有留下可供后边那些强大怪物追踪的痕迹。
只是从散发的波动看,赶过来的怪物们个顶个强大,正面对拼毫无胜算。
走了一阵儿,刘鸥恢复说话能力,便开口询问。
少女倒也干脆,径直解答:“所谓神器,并非指某一种具体的物品,而是一种概念。勉强形容的话,更像是平时说的‘老天爷’、阎王爷、宙斯或者关二爷等等,由无数人想象中所应当具有的道德、品质、权威、能力、职责等等,凝聚成一个具体的人格化存在。往大里说,也可以是天道、宇宙之心、文明之光等等,不过那种层次的概念就太复杂,必须包括客观世界中一切已知和未知的法则原理,比如宇宙大爆炸之前的奇点、混沌之类,没法具体形容,也就难以具现。”
刘鸥听得头大,好在他脑子够用,勉强理解。
小说和神话中常见的神器,其实是一种工具,有具体的功能和物性的限制,所以只能操之人手,反不了他。
少女所说的则更上层楼,其本身就是独特而具体的人格化概念体,是独立存在的鲜活存在,能从各种角度进行描述和剖析,可以作为工具使用,但又超越工具的存在。
对于这种同时具备象征性意义和可实现威能的结合体,不是谁可以降服、奴役驱策的,存在人格等多方面与人并无二致。唯有得到祂们认可的持有者,才可能借用一部分威能达成目的。
“照你的说法,要是想利用祂们做得事情,违反设定概念,是不是就没法用了?”刘鸥忽然想到这一可能。
少女点头:“没错!就像是找阎王爷走后门徇私枉法,让关二爷不讲仁义背叛兄弟等等,都是人设崩塌违反根本的,当然没法得到祂们认同。强行驱使的话,结果很可能是被神器逆袭,下场绝对好不了。”
“喔,怪不得那些黑帮分子天天上香拜关二爷,也多数不得好死,谁让他们说话当放屁,根本不讲义气,能得到保佑才怪!”
刘鸥貌似发现了真相,至于现实中有木有关二爷这种小事儿,忽略就好。
随即他又想到一件事,登时浑身发毛,瞪眼看着少女问:“照这么说,少将现在的情况,很像是神器附体啊,那股凝聚了几百万人共同心愿的力量,成了他稳定权威的巨大依靠!”
“你才想明白啊?”少女乜斜过来,带着些许讥讽。
还聪明人呢,反应真是迟钝,笨!
刘鸥讪讪的抓了抓头皮,不以为耻,哥们未成年啊,哪有功夫整天考虑那么复杂的东西。
不过他也难免生出隐忧,少将那所谓的“神器”建立的基础太脆弱,一旦风城人心涣散,或者他战无不胜的招牌砸了,人们的信任度下降、崇拜不再,分分钟崩溃掉。
怪不得各方面怪物们都没表现出狗急跳墙,估计是早都看清楚了,甚至也有了破局的手段吧?
人类,还真是步履艰辛,前途依然险阻重重。
说到这里,刘鸥又解开一部分疑惑。
他在食指捅破光膜的瞬间,附着在上面的“神器”力量跟着钻进去,与形成迷走鬼蜮结界的力量融会碰撞,在暂时难以理解的层次做了极其复杂的交流。
可以确定的几点是,那张巨脸和代表的存在极度危险,并非神器本身。
而结界确定是由某种“神器”造成,当前的作用是封印住那巨脸,不令其随意出现在现实当中肆虐。因此,那东西才会无比急迫的想要钻出来。
另外,形成结界的“神器”并不完整,有时候会变得薄弱、出现漏洞,于是就有了羽蛇被吞噬,以及巨脸制造概念信息透过光膜,扰动外面世界的能量形成破坏等等现象。
新旧两种“神器”的碰撞时,巨脸趁机发动攻击试图拿下他,却被附着在表面的力量给湮灭掉,没形成巨大伤害。
这也造成了结界内“神器”力量的外泄,让敏感的各方高阶怪物立即发现,才派出得力干将纷至沓来,搞清楚虚实真假。
种种条件辐辏,并非巧合那么简单,少女在暗中绸缪策划,看情况分明是早有准备,厉害呀!
那一瞬间带来的益处还有很多,眼下刘鸥难以一一分辨清楚,他只是稍稍有点儿感慨,自己必须加倍努力了,否则连少女的种种谋划都看不穿,太跌份儿。
肩膀齐才能成兄弟,要想并肩前行,他各方面都得更加优秀才行。
按下杂念,刘鸥又问:“是不是还有更高层次的‘神器’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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