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已行驶出了坊市,拐上了一条背街,身后那几人仍在追赶,虽还有一些距离,但若再拖延下去,三人仍做不出取舍,最后只能是全军覆灭。李世民瞧了一眼怀中又救了自己一命的白熠,双手紧紧攥成拳,白熠已在昏迷边缘,手还紧紧攀着李世民,将身子挡在他身前,生怕他受伤一般。
“观音,你……”李世民艰难的开了口:“你下车之后往永兴坊跑,那里面人多好藏身。”李世民说完深深将头垂下,似乎被愧疚压得直不起腰。再瞧观音婢,似乎早便料到了最后李世民的选择,面上倒是平静,她未置一语,只是放开手中的绳子,瞧见马车行至一处胡同,直接一跃下了马车,李世民下意识伸手去抓观音婢的衣裳,最后却是什么都没抓到。
观音婢整个人滚出去了老远,正好停在了胡同口,她被摔得七荤八素,眼前直冒金星,见此时黑衣人们还没追上来,不顾身上的疼痛,爬起来便往永兴坊跑。如李世民所言,永兴坊中都是人,那些人即便是想找到自己也要废一些工夫。
她在永兴坊中藏了许久,确定没人追过来,这才去租了个马车回秦王府。李世民还没回来,王府中很静,观音婢在院门口站了一会,后知后觉脸上火辣辣的疼,想必是方才跳车时脸先着地蹭的,思及此,她又低头瞧见自己擦破了的裙子,今日当真是一件顺心事都没有。
“王妃您这是怎么了?”管家刚从账房拐出来,离得老远便见观音婢站在门口发呆,离近一看,更是吓得快尿了裤子,他家王妃这是逃荒刚回来么?
观音婢回身,也没有回答管家的话,她想了想,道:“王爷今日在街上遇刺了。”管家一听,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王爷今日在街上遇刺了?难不成是在紧要关头,王爷拼死将王妃救下了,是以王爷才一直没回来?王爷,王爷他死了?管家惊恐万分,正要问王妃王爷的尸首在何处,便听王妃道:“王爷为了救一个前朝公主,将本妃舍下了。”管家又一愣,听这情况,王爷还有意外收获?
观音婢盯着管家的头顶:“这事你找几个人去街上说一说。”王妃这是气的失去理智了呀,他这做下人的可不能在主人神思不清的情况下跟着主人乱起哄,管家正想劝上几句,一抬眼瞧见观音婢正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有些瘆得慌,当下在心中拍板定案,决定将王爷移情前朝公主,他家王妃遭到始乱终弃的人间惨剧散播出去。
管家临走前,又犹疑的回头瞧了眼观音婢,王妃大约是受了刺激,此番这是欲将家丑外扬出去,让天下人瞧瞧他家王爷这个负心汉吧。
秦王遇刺一事,很快便在京中传了开来,有心之人探到了事情的原委,还特意将这事编排成了一台才子佳人被人棒打鸳鸯,但真爱仍是无敌的话本子。真爱的两个人自然是李世民与白熠,但因观音婢的口碑实在太好,是以这打鸳鸯的棒子的差事便落到了杨广的身上,话本子的最后,是白熠与李世民躲过一劫后,两人直接回了秦王府,白熠一直在王府中养伤,而王妃劳心劳力的照顾着白熠,这才使得公主转危为安。
其实这后半部分倒也是事实,当日李世民辗转,带着白熠有惊无险的回到了王府,而后的确是观音婢一直在照料着白熠。李渊得知此事后,亲自摆驾秦王府来探望李世民。
“对方是何人可曾知道了?”李世民的办事效率极高,几乎是在隔日他便有了对方的线索,不能免俗,的确是太子李建成,但这事他不能如此直白的与李渊说,是以在李渊问话后,选择了闭口不语。
李渊见状,眉头一蹙:“寡人在问你话,你是聋了还是哑了?”李世民只好道:“若父皇真想知道,尽可以派人去查,儿臣都能查到的事,于父皇来说更是易如反掌。”李渊知道若是李世民打定主意不说的事,自己是没办法撬开他的嘴的,也只好暂时作罢,他瞧了一眼躺在床上也不是昏迷还是死了的白熠,道:“听闻她是因你而受伤的?为此你还将观音给抛弃了?”李渊的话用词虽不准确,但的确字字属实,李世民无法辩驳,这几日观音婢日日来为白熠瞧伤,瞧见他时亦是不冷不热,这让他心里很是难受。
李渊叹了口气:“寡人倒是没想到这女娃娃竟能为你做到如此,罢了,好歹人家救了你一命,既然如此,便应了你先前的请求,你将人纳进府吧,太子那头,寡人自然会安抚。”李世民叹气,这事也不知该说是因祸得福还是祸不单行。
李世民与白熠的亲事便这么定了下来,因白熠救了李世民,实乃女中豪杰,李渊特意赐名白熠为“英”,又嫌这字有些硬朗,便换成了日字旁的“暎”,白熠自此更名为“杨暎”,虽然她并不想改名。
杨暎为了给李世民与观音婢添堵,每日借着自己受伤之事,缠着李世民不让他离开,晚上时也非要等她入睡之后,才放李世民走,但通常此时,观音婢也已睡了,李世民心中愧疚,也不敢出现在观音婢眼前,每日只想躲着观音婢,只因怕观音婢瞧见自己后一气之下离开王府。
观音婢没有李世民那么多的心思,仍是每日准时准点的来为杨暎查看伤势,这期间李世民一直守在杨暎的床边,几乎是寸步不离,有时观音婢来时,还能瞧见李世民趴伏在床边小憩,杨暎亦在昏睡,手却抚在李世民的后脑上。观音婢觉得自己多余,这时候通常也不会去打扰。
这日观音婢一进门,正好赶上李世民睡醒,见观音婢拎着药箱进来,李世民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动了动嘴皮子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观音婢瞧了他一眼,也不多话,矮身坐在杨暎身边,翻开她的衣裳查看伤势,只当李世民不存在。
李世民十分忐忑,站了一会,没话找话,问:“她怎么样了?”屋里用了安神香,白熠的睡眠质量又一向不错,观音婢有意放轻动作,没有弄疼杨暎,是以她睡得一直很香。观音婢一边为杨暎换着药,一边道:“不用担心,伤口已在愈合。”李世民想说自己不是在担心杨暎,可此情此景,他解释后只会使事情弄巧成拙,最后只能闭着嘴老老实实站着。
“我给她换了副药,一日需要服四次。”说罢将纸递到李世民手中:“这事便劳烦王爷了。”观音婢之前从未称呼他为“王爷”过,是以这称呼使李世民的心一凉,他没接那张纸,只是定定瞧着观音婢:“这几日你瘦了不少。”观音婢也没坚持,见李世民不接药方,顺手便将方子搁在了桌上:“这几日服这方子就行,七日后我再来。”说罢收拾了药箱便走。
观音婢这态度快将李世民逼疯了,他拦在观音婢身前,不放她走,终是开口解释道:“那日让你下车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当时她受了伤,若是你们两个人在车上,被那伙人追上你们两个是逃不掉的。”这些事情观音婢自然是懂,只是她不想再回想起当初李世民让她下车时的那一幕,是以她朝李世民行了一礼:“观音知道。”又道:“公主身子已无大碍,王爷保重身体,观音告退。”李世民被观音婢这疏离的态度气得直抽气,他放开拉住观音婢的手,道:“好,本王知道了。”观音婢笑了笑,转身离开。她一路走得飞快,额角的汗一滴接着一滴往下滚,强撑回院子,观音婢这才白着脸缩在椅中,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仍有些犹豫自己要不要留下这个孩子。
当日,她从马车下跳下回到府中,便觉得自己身子不适,在为自己检查过后,她惊觉自己有了身孕,这孩子许是随了李世民,很是让人省心,想必若不是那一跳,这孩子仍会安安静静在她腹中待着,不让任何人察觉。她一下接着一下轻轻抚着还瞧不出什么来的肚子,每每想到李世民趴伏在杨暎床边,两人宛若举案齐眉的夫妻一般的画面,心中犹如刀割,是以她怀孕一事一直没有声张。
观音婢觉得屋中有些闷热,想起上次见面后,云茶说她要回柳城一趟的事,观音婢直接上门去找人,长孙无忌眼下忙着拉拢朝中人心,定然是没有时间陪云茶回娘家的,这两个地方相隔甚远,观音婢觉得云茶只身一人带着长孙冲,路上定然会无趣的。
云茶今日下了夜值,正在床上补觉,听下人说观音婢来了,躺在床上没有动地方。
“妾身见过王妃。”她躺在床上象征性的朝观音婢点头行礼。
观音婢撇嘴:“太敷衍,起来重新行礼。”云茶双眼一翻,伸手揉了揉熟睡中的肉团子长孙冲:“来之前怎么没说一声?这小家伙方才还吵着要见姑姑呢。”一瞧见乖巧的长孙冲,观音婢心中一软,她凑上前去,在长孙冲的脸上亲了一口,而后对云茶道:“你什么时候回柳城?我也想回去瞧瞧云伯父。”先前观音婢替自己母亲瞧病的事,云茶早已知道了,是以此时听观音婢说要与自己一起回去,心中倒也没多想,她问:“秦王舍得让你一走便是这么多天?”说完之后又觉得有些不对劲,眼下杨暎在秦王府的事她是有所耳闻的,今日观音婢跑来说要与自己一起走,难不成是那杨暎欺负了观音婢?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云茶也不睡了,直接从床上坐起来:“是不是秦王站在了杨暎那头,他们两个欺负你了?还是那个阴月又闹出什么幺蛾子来了?”观音婢有些佩服云茶这过于敏锐的直觉,她想了想,道:“只是想自己静一静罢了。”云茶皱眉:“你这是逃避,眼下她不过是在府上养个病你便选择逃避,那日后他们两个成亲,甚至有了孩子,你难不成要去自尽?有些事可不是逃避便能解决的。”之前没想起来云茶要回柳城一事还好说,眼下一想到有一处僻静地方供她静思,那秦王府她当真是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观音婢与云茶说了实话:“我……怀孕了,不知道这孩子要不要保下,是以想静一静,好生想想。”云茶霎时噤了声,许久之后才压低声音道:“什么事如此严重,都已让你考虑到这孩子留与不留了?”“此事说来话长,或许你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也便知道我眼下这心情了。”观音婢挑了挑眉:“这几年我过得也有些累,想四处走走散散心,如何?你若不带我,我便去别的地方了。”观音婢这肚子里眼下有了皇家子嗣,保不准这孩子便是未来的君主,云茶哪敢让观音婢乱跑,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还能让她放点心,云茶也不犹豫,一掌拍在床上:“明日我便启程了,你回去收拾收拾吧。”因拍得力道太大,生生将熟睡中的长孙冲惊醒,“嗷”的一声便哭了出来。
观音婢摇头:“你呀。”她上前将孩子抱在怀中:“行事还是如此毛躁。”傍晚时分观音婢才回到秦王府,管家正在院中监工,指挥着院丁修剪草坪,见观音婢回来,一直紧绷的面色才有所放松。今日他家王爷也不知怎么了,一直寒着脸,来王妃院中找人,发现人不在,面色更是难看,出门时碰巧有个不长眼的下人撞在了王爷身上,被王爷罚了五十板子,那惨叫声,至今还萦绕在他的耳畔,着实是瘆人。大家从未见王爷发过如此大的脾气,一个个皆极为识趣的躲在墙根走,生怕王爷寻自己的晦气。
观音婢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她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中,云茶让她收拾东西,其实她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她来这王府时便是孑然一身,除了药箱,实在是没什么必需品,她象征性的找出了几件衣裳收进包袱中,收到一半,听下人通传李世民来了,怕李世民心中有什么误会,又手忙脚乱将包袱四角拉起,胡乱的便塞到了柜子中。
李世民进来时,正好撞见她将什么东西往柜子里塞,只是动作太快,他未瞧清,为了不使观音婢起疑,他只好装作未瞧见的模样。
李世民还未走近,观音婢便从他身上闻到了酒味,她拧了眉,将李世民让到了椅中,转身去给李世民倒茶。
“现下见到我都没什么话说了么?”李世民没有去接茶水,只是定定瞧着观音婢。今日她走以后,李世民一直有些心神不宁,虽然几次三番的告诉自己不要去找观音婢,但最后却仍是没忍住,他想她,很想。
观音婢一直执着茶杯,因水是热水,没一会便将观音婢的指尖烫得通红,李世民发现时,观音婢的指尖已微微有些发肿,只是她一直没有松手。李世民气急败坏将茶接了过来,狠狠盾在桌上:“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你可以打我骂我,不必非要如此折磨我。”观音婢笑了笑:“妾不敢。”而后又问:“不知公主身子怎么样了?”眼下一听观音婢提起杨暎,李世民便能想到当时他让观音婢下车时,观音婢那陷入掌心的指甲,心中不免一阵烦躁:“你若不放心,亲自去瞧瞧不就好了?”观音婢想说画面辛辣,不敢多瞧,可此时逞口舌之快并没有什么意义,观音婢便将话忍了回去,她瞧了眼外面的天色:“时候不早了……”李世民咬牙:“怎么?我自己的家我自己都待不得了?”观音婢轻笑:“秦王府自然是惟秦王马首是瞻,王爷自然是待得的,只是妾身子有些不舒服,想先歇息了。”李世民一身酒气,观音婢不想与他一般见识,话落见李世民不说话,便一直站在原地,两人一坐一站,僵持不下,许久,李世民突然开口道:“本王想吃王妃做的青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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