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苏州的护城河悠悠流淌,似在低诉着这座古城的隐秘的心事。
河面上氤氲着一层薄纱般的雾气,随着微风轻轻拂动,缱绻翻涌,像是要竭力遮掩沿岸石板路的湿漉。
岸边垂柳依依,细长的柳枝垂落,梢头轻触着水面,漾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那是雨停后残留的泪迹。
我坐在护城河旁,一张长石凳上,指间香烟明明灭灭,火星在黯淡天色里挣扎闪烁,恰似我此时七上八下的心。
每吸一口,尼古丁的辛辣便在肺腑间弥漫,却怎么也驱散不了心头那丝阴霾。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心有了一丝焦急,昨天秋雨糜糜,今天终于停了,可我的思绪却愈凌乱了,要是我的记忆与昭阳本身的记忆交织在一起,我想应该是一片飘飘翻飞的落叶,此刻这片落叶带着往昔的脉络又被狠狠辗碎,我满心怅然,我已经分不清我脑海里的记忆碎片属于昭阳,还是我。
正出神间,玛沙拉蒂动机,强有力轰鸣声,炸碎了清晨的寂静,惊醒了有些恍惚的我。
很快,一抹亮色闯入眼帘。
简薇来了,显然是精心打扮过,她应该以为这是一场浪漫的约会,我也有些理解了,为什么我在这里等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她才出现。
我抬起头来,开始仔细端详她,其实在我心里还没想好,该以什么样态度,来面对接下来的风暴。
一袭水蓝色连衣裙恰到好处地裹着简薇纤细的腰肢,裙摆轻摇,像灵动的水波,行走间步步生莲。
那面料泛着细腻柔光,应是她精挑细选,专为此次约会所穿。
她的妆容也化得精致无可挑剔,眉如远黛,如春日山峦的秀丽轮廓,唇若樱桃,娇艳欲滴,晕染着恰到好处的红。
她的肌肤赛雪,透着淡淡粉晕,宛如清晨绽放的花瓣。
从米彩,乐瑶,安琪,,或者是有过一次接触的陈千鱼,甚至是不在道德范围内的金连,这些千娇百态的绝色美女中,要说最美的眼睛,莫过于简薇的那双灵动的眸子。
那双眸子,恰似星辰落入眼眸,又似蓝宝石明亮璀璨,往日我总是沉溺在这汪星河里,可如今,我迟迟不敢开口赞美。
她微笑着向我走近,笑意盈盈,眼中闪烁着期待,脚步轻快带着少女的娇俏,手中还攥着香奈儿小巧挎包,包上装饰的珍珠与她耳侧珍珠钉遥相呼应,尽显用心。
我从没如此用心地观看过简薇,我想一会,如果我们吵起来,关系破裂,我会将她这刻唯美的画面,尽可能地保留在我的脑海里。
我那欣赏的目光,最终迎上简薇那明亮的眸子,淡淡的开口:“到这里来坐。”我指了指左边的石凳。
简薇是一个相当敏感,而又特别聪明的女人,她听出来了我语气的变化,她脸上的笑意凝住了,她站着,有些呆地看着我,没有动。
我叹了口气,站了起来,来到她跟前,弯下腰来,左手护在她香肩上,右手揽过她翘臀,将她抱了起来,横于我胸襟前,然后坐回石凳,凝视着她的眼眸。
简薇的身子颤抖了一下,不过好快就镇静了下来,右手抱住了我的腰,她的眼眸里露出一丝疑问,等着我的问。
“那些年,我在酒吧里与乐瑶鬼混的照片,是你透露出蔚然,再由蔚然放在米彩老屋子外面的邮箱上去的?”
简薇,那两条非常好看的睫毛,跳动了一下,右手也从我腰上垂了下来,她微微用力推着我,想要从我身上落下地。
我抬起手来,在那挺拔的酥空上,捏了一下,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先回答我的问题。
“是我给蔚然的。。。。”
简薇坦然地看着我,表情上并没有太多的变化,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她用一种很平和的声音回答道。
“那些照片,你是从哪里来的?”我将手从她酥软处抽出,放在她俏脸上,轻轻揉捏着她脸蛋。
她看了我一眼,将视线从我身上,转移到前面薄雾下,不知从何处汇聚过来有些混浊的河水,眸中露出痛苦的回忆,喃喃地道:
“我们分开之后,不但你痛苦,我也痛苦,我每时每刻都想着回来见你,我跟我的家人闹翻了,他们说你是一个不思进取,毫无前途的混子,我对他们说,你一定会成功的,我相信你,也相信自己的眼光。”
简薇的身子有些抽搐,我将手移至她的臀部,托起她的身子,让她坐在我的腿上,可以更好讲话。
“他们说我疯了,被你这个小黄毛迷住了,要跟我断绝来往,断了我的生活费,想逼迫我回到他们身边,我拒绝了他们经济支持,自己挣钱养活自己,终于,我赚了一些生活费,并且买了机票,准备回来见你,可就在登机飞回来的前一天晚上,我收到了一包裹,包裹里有一张照片。”
说到这里,简薇回过头来,用一种很失望的眼神,瞟了我一眼,然后便又投入那湍流不息的河水中,接着道:“照片里,一男一女紧紧地抱在一起,我能感受到他们的浓情蜜意,爱意绵绵,男就是你昭阳,女的就是乐瑶。”
我愣了一下,心中的阴霾浓郁了两分,简薇突然咬牙切齿,怒道:“当晚,我把那张辛辛苦苦挣钱买来的机票撕了,我哭了整整一个晚上,我狠你,我狠你为什么不等我?”
“呜”
眼泪如两条小溪,从河堤的缺口冲出,不断从简薇的脸上掉落,坠入我胸襟里,浸湿了我胸襟处的衣服,我心中弥漫着一股撕裂的悸动。
“从此,我选择在美国打工,一边打工,一边注意收集你的信息,我觉得你是犯了糊涂,男人嘛偶尔犯犯错,没事,我原谅你了,我想着,你总有一天会回到我的身边来的,可是,自那次后,每隔一个月,我都会收到一张照片,从你抱着乐瑶,到你跟乐瑶滚床单,甚至你陪乐瑶去医院打胎,,,,,”
“你越来越肆无忌惮,我的心也越来失望,终于,我决定不再回来了,,,,”简薇的声音渐渐变得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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