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钟焰和杉塔的调查也有了一些眉目。
钟焰以枢密院外务执事的身份调阅了戴璐卡关于“四悬臂碎片劫案”和“戴璐卡城空袭案”的所有资料,发现这些记录极为简单,都只有寥寥几张纸的描述,所有的证据性文件都找不到。甚至连最重要的空袭案中关于异教徒残躯的检验报告,戴璐卡都以检验人员无意间丢失为借口没有提供。
“这戴璐卡一定藏着什么秘密啊。”钟焰拍了拍桌上少的可怜的文件。“碎片劫案居然只有‘疑为异教徒所为”这么一个粗糙的结论,既没有调查过程也没有线索描述,写着‘继续调查碎片去向’,却连负责调查的人是谁都没有指定。这是要隐藏什么呢?”
杉塔揉了揉鼻梁。“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戴璐卡一定有高层参与了这整件事。他们想要权杖碎片是可以理解的,戴璐卡一直都是科技立国的政策,权杖能量对于他们来说是可以带来科技飞跃的,这个动机足够充分。”
“那那两个异教徒和这件事又是什么关系呢?”
“权杖本来就是将临邪神留下的东西,他的信徒有提取能量的方法很正常,戴璐卡和他们合作可以更快达成目的。”杉塔的分析已经很贴近真相。
“如果这次事情真是戴璐卡干的,那么那两个异教徒肯定就还活着,他们手中已经有了两块碎片,以昊帝国给我们的信息,这不足以合成一块完整的权杖,他们应该还会继续寻找其它碎片的下落。戴璐卡官方不适合出面做这事,那两个异教徒近期就一定还会露面。”
杉塔按了按眼眶,面露忧色,缓缓说道:“那可不一定。”
钟焰正想问他的意思,他拿起桌上的传导器,跟钟焰说到。“我出去一趟,去找个人,如果顺利应该会有一些确定的信息,回来我再跟你你解释。”
钟焰想和他一起去,杉塔却拒绝了,钟焰为人太正直,有他在场,有些话反而不方便说了。
杉塔出门之后,拨通了银霜的联系方式。
半个自然时后,在戴璐卡周边完成了巡逻任务的银霜来到了和杉塔约定的地点。这是临街的一间小酒馆,门外摆着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杉塔就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
他对杉塔一直是抱有戒心的,这个穆森族太敏锐了,他担心自己和这个人接触过多会无意间暴露一些重要的信息,这次见面他也做好了尽量少说话的准备。
“约我什么事?”银霜拉了另一把椅子坐下,开门见山。
杉塔盯着他的眼睛,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件,放在身前的桌面上。“这是你的舰队成立时的成员报备档案,这其中有个成员叫做希利尔,档案上没有标明她的种族。我在斯库里舰上的时候跟你所有的船员都聊过了,却没有一个人说认识这个希利尔,我可以问问是怎么回事吗?”
“你以什么身份问我?”银霜表情冷淡,语气更冷。
杉塔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聊起了银霜的身世。“祯禾银霜,20岁,幼年时经历家变,硬是靠着一杆长枪打服了所有街头势力,盛名之下,被虫后亲自任命,成为布莱德最年轻的舰长。四纪以来,以复兴家族为己任,兢兢业业,完成任务更是不避艰险,受到联邦青睐,委任为和平事务院机要事务处主执事。参加舰长遴选期间,剿灭海盗组织24个,击杀海盗人数数百人。我不能用正直来形容你,但你绝不是奸邪的恶人,这点我敢肯定。”
“你说这些做什么?”银霜微微有些动容。
“因为,我想以一个能理解你的普通人的身份和你好好聊一聊。”杉塔脸上的神情满是真诚,他觉得自己不会看错银霜。
“呵呵。”银霜闻言冷笑。“我不需要别人理解,也不想回答你的问题,告辞了。”他起身就走。
“你现在做的事会毁了你和你的家族!”杉塔也站起身,声音严厉起来。
银霜回过头,看着这个略显激动的穆森族,他已经转过了好几个念头。对方语意诚恳,他脑中闪过跟对方说实话的冲动,但很快否决了,他并不信任杉塔。他也动了杀心,但也收了起来,这是城里,众目睽睽之下他根本不能动手。
就在他在考虑怎么回应杉塔时,对面屋顶忽然急速射出一道闪电,黑蓝色闪电,一下贯穿了杉塔的眉心。
杉塔在银霜惊愕的眼神里慢慢倒下,伤口处有黑蓝色电弧跳跃。
银霜转头向那个屋顶处看去,只见一个纤细的身影在屋顶一闪而过,向着远处跳跃逃离。他本能地想要去追赶,可脑中念头一闪,停住了脚步,将桌上的文件拿起收好,又拿出传导器选择了联系钟焰和戴璐卡的治安署。
钟焰得到消息赶到现场时,杉塔的尸体已经没了温度。钟焰抱着他的尸身,心中像被戳上了无数把尖刀,他想嘶吼,却叫不出声来。他眼睛通红地盯着银霜,牙咬得“咯咯”作响。“谁干的。”
“事出突然,等我反应过来,已经找不到人了。”银霜脸上带着愧疚,这一抹愧疚倒确实不是装出来的。
“他找你做什么?”钟焰努力克制住情绪,想找出杉塔被杀的缘由。
“他问我和之前遇到的那个grox是不是一伙的。”银霜知道一个好的谎言内容往往有7分的真实性。以杉塔和钟焰的关系,这个疑虑他们一定曾经讨论过。
钟焰紧盯着他的双眼。“那你们是不是一伙的?”
“不是。”银霜毫不犹豫地答道。
“就说了这个吗?”
“他说他找到了一些关于黑蓝闪电的线索,有几个问题想问我。”
钟焰神色一变。“他问了什么问题?”
银霜叹了口气。“他还没来得及问。”
钟焰捧着杉塔失去了支撑力的头,紧紧贴在自己胸前。“你知道了什么?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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