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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颐鸣频频点头,埋怨道:“要不怎么说殿下话说早了呢。手握这等重要的消息,你要晚说一步,章年卿多宠老婆的人,肯不答应?”埋怨不已。
谢睿没有理他的话,反而问:“不能越过章年卿,直接联系储谦和漕帮大当家?”
“恐怕难。”
幕僚委婉道:“章年卿和殿下之间还隔着个陶金海。若非陶金海,储家和漕帮未必不会劝说章年卿。”言下之意,有章年卿从中作梗,只怕漕帮会更偏向陶金海一些。
毕竟,陶金海也不是无名小辈。
谢睿不知道的是,他们在此商量大计是。江面上万艘小船已经亲赴河南,趁着夜色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各自拉着三五人,飞一样的游移穿梭在运河上。
陶金海的三万人马已经悄无声息的押在京城咽喉之处。
又是一季缠绵雨季。
冯俏咬断线头,将那日大闹浣衣局偷来的衣裙改的得体。宫里规矩森严,若想被少盘问,只能穿应穿的衣服,走应走的道路。
大雨刷刷,冯俏蹲在屋檐下,看着水流顺着瓦片垒成的波浪,汇流成汩汩细流朝东流去。幼时对皇宫的记忆总算有个准确的方位。瓦片沥水,汇总的地方有河流。
冯俏善园治,引水布景,借石砌景,再擅长不过。书中说,此方有月,挖塘聚水,引月入水,月是我的景。此方过风,修建游廊,引风穿堂,风为我的物。此方有水,引水活源,假山小桥,流水放河灯,风月归我处置。
宫里除太庙和藏书阁,唯有御花园的假山亭最引人注目。四等宫女能走的道路只有旁门窄道,逢皇上贵人游园时,有宫鞭清道。
万幸的是,开泰帝为了避嫌,宫里只有皇后,其余侧妃都安置在宫外。
柳州事变时,冯俏和阿丘阿稚就住在皇后寝宫里,对皇后作息稍有了解。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幼时她进宫是在凤仪宫面圣,出宫是从小东门。如今小东门她去不得。只能钻研着从最靠近护城河的地方跳下去。
冯俏心里一一盘算着,不断在吐气呼气。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她不会游泳。如果她没有成功,被淹死了。天德哥还能不能找到她的尸体?
管不了那么多了。
天下没有万无一失的计策。
冯俏终于下定决心行动,在天蒙蒙亮的时候,换上衣服。将十指娇嫩的手,对着地板不断摩挲。搓的蜡黄,冯俏手不算细嫩,这么多年为章年卿洗手做羹,穿针拿线。她的手比不上真正养尊处优的贵妇人。
可比起宫里四等宫女,冯俏的手还是太娇嫩了。娇嫩的不像个干粗活的宫女。做好一切后,她拿着扫把混迹在人群里。一点一点顺着自己计划的方向,一路有惊无险的来到最靠近护城河的小河边。
冯俏小心的躲着侍卫,掩身在拱桥下,捏着鼻子正打算往下跳。手腕蓦地被人拉住,冯俏一回头,欲曙满脸是泪的拉着她,跪在地上嗷嗷求饶。
欲曙说:章夫人,求你饶过我吧。当年废后和四皇子就是从我手中溜走的。我就变成这样,如果你再走了,我一定活不了!!她比划着自己的耳朵、断舌、断指。企图唤起冯俏怜悯的同情心。
冯俏不知想到什么,蹲下来,平缓气息问她:“你是当年在冷宫照顾废后王皇后的宫女?”
欲曙怔住,不明所以。
冯俏露出和婉的笑,拉着她的手道:“欲曙。我是章夫人,章年卿的结发妻子。冯承辉冯大学士的女儿冯俏,我幼时是皇后宫里的常客,你还记得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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