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凄凄,夜寂寂。
叹息劫后雪梅花,怎能受斜雪风凄劲。沧桑瞬息里,餐风雨续残余命。手足劫后此生,更不复染伤心听。心好似月挂银河静,身好似飘萍谁能认。劫后怕弄玉箫声,说甚么手足能同命。
一天的飞雪,笼罩着四野,眼前皆是白雪皑皑,不见有任何人的踪迹,也不听闻杜宇的啼红声,有的仅是身边掠过的风雪。
“羽儿,羽儿啊!”对着四野,冷凌渊大声呼喊道。
他不知道冷凌羽到了何处,也察觉不了对方的任何气息,沥乱的心绪使他无法平静,旁人的劝说,也全然不听。
白雪拂满一身,沾染在头发和衣袍上,为了寻找不知去向的冷凌羽,冷凌渊走遍了血影教上下,踏遍了万顷五华山脉,却仍然惆怅那孤影难逢,而只剩得一天的酷雪,飘洒了一地。
渐渐地,冷凌渊终于感到绝望,那个伤心失意的人再也不见了,即使苦苦寻觅,也不再复见。
“唉!羽儿走了,他真的走了。看来我只会对他造成伤害,根本就给不了他一点欢乐。我在他的眼里,难道真的是一只恶魔吗?”冷凌渊茫然地垂下头,任由风雪擦身而过。
就在不远处,一道闪亮的人影渐渐地靠近,最后静立在冷凌渊的面前,此人脸上的泪痕早已随风而干,只可叹尚带着几分愁模样。
“哥!”冷凌羽缓缓地蹲下身子,细望着那同样满腔哀伤的兄长。
“啊!羽儿,真的是你吗?那真是太好了!”冷凌渊抬眼望向前者,随之满脸欢喜地拥抱着冷凌羽,并且惊叹道:“羽儿,你是不是原谅我了?”
“倘若你是正确的,又谈何原谅?”冷凌羽含蓄地道,自己亦不敢把过错完全推向对方。
“羽儿,能再见到你,我真的感到很庆幸,这回你可不能再离开我了!”冷凌渊也得知其意,心中惊喜交加,于是把冷凌羽搂得紧紧的,连对方的呼吸也变得困难。
“哥,你都快要掐死我了,果然是头大无脑,脑大生草。”冷凌羽调侃道,经过一夜的思虑,他还是选择释怀过去。因为越把悲伤事收藏,心中就只会越痛苦。
“羽儿,是我太激动了。”冷凌渊终于露出了一丝轻笑,以他沉稳的性格,笑容是很难得的。
“你是我哥,无论如何,我也不会离弃你的。”冷凌羽握着对方的双手,低声道。
“那之前你对我所说的那番话,是在惩罚我吗?”
“没错,我只想知道你对我的情义有多少。到了最后,你还是没有杀我,这也代表你还不及冷幽风那样冷酷无情。”冷凌羽侃侃地道,事到如今,他也不怕言明一切。
“好呀!羽儿,你竟敢戏弄我,下次我可不会如此心软了,害我为你流尽了血泪。”冷凌渊佯装生气,但他还是很乐意地接受了。
“呵!随你。”冷凌羽并不在乎,因为这件事已经足以证明了一切。
“羽儿啊!都是我不好,倘若你能继续留下来,我便满足了。”冷凌渊抚摸着对方的俏脸,十分真挚。
“你不是曾经说过吗?手足情深,不离不弃。”冷凌羽淡淡地笑道。
“羽儿,想不到我这样对你,你还能一如既往地原谅我。”冷凌渊不禁羞愧自惭,但幸好的是后悔还来得及。
“其实啊!我当时真的很恨你,但是你说得对,天大地大,我又能去哪呢?有一个归宿,也好比四处颠沛流离。”冷凌羽步步走向梅花树下,接着一片片落梅,轻轻一嗅,感受着那股冷艳的幽香。
“那从今往后,我们都不要互相猜忌,而是要互敬互爱。”冷凌渊也放低了原有的高傲姿态,决定重归于好。
“此话当真?”冷凌羽并不敢相信,对方会如此轻易地委曲求全。
“我并无虚言啊!”冷凌渊把手放在胸间,十分坦诚。
“我认识的冷凌渊,并不是这个样子,而是傲世古今,叱咤风云。”冷凌羽挥动着拳头,取笑道。
“对啊!我本应是当仁不让,气势凌云,但就是你这家伙,让我彻底心软了。”冷凌渊也有些不忿,自己竟然会在一朝间丑态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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