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轻声的“不希望”,慕欣歌终于放下了她的手,坐在与陈寂贴近的台阶上,她点点头沉默了许久。
微风之声在耳边回荡,陈寂的脸边没了温度,他知道,慕欣歌收回了手。
他不敢睁开眼睛,他怕他睁开眼睛,就会看到很久以前看到的东西。
很久很久以前,在陈寂还在念初中的时候,也曾有一个女孩,拿着一封表白信给陈寂看。
女孩询问陈寂,问陈寂要不要答应对方的表白。
陈寂愣愣的看着那封信,女孩是平日里常常和他聊天说话的人,他打心底里不希望女孩接受,因为他知道,女孩若有了对象,便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和他聊天了。
所以,他在当时,说了“不希望”。
不希望女孩答应这份表白,他的目光肯定,含有渴求,他以为,女孩既然问了他,肯定是在意他看法的。
他以为,是这样的。
但事实上,女孩只是笑了笑,把这件事告诉了其他人,让其他人也笑了笑,最后一群人说,
“哈哈,什么啊,你不想答应就不答应了吗?”
“真自以为是啊。”
“当自己是谁啊,居然还真说不想要让人家答应。”
“哈哈,好搞笑”
人群的嘲讽令他一时之间十分茫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招致如此结果,但看着知道他意见的女孩,也一脸无所谓的跑去答应了表白,他才发觉,这些人说的也没错,他是谁啊,有什么资格去对这事说些什么呢。
自那之后,他与那个女孩再没有交集,但因为这事,他被笑话了很久。
陈寂在心中回过神来,仍是不敢睁开眼睛,他本以为自己忘记了,忘记了那些嘲笑他的人,忘记了他们当时的笑。
可现实却是,他没有忘,那些记忆一直都在心底,只待一个时机,它们便会重新出现。
就如现在一样。
陈寂沉默着,他不敢说话,他在心里害怕着,他害怕,一旦睁开眼睛或说些什么,慕欣歌便会和那些人一样,带上和他们一样的笑,嘲笑他的自以为是。
既然害怕,那为什么还要说不希望这种话?
对此,陈寂只有一个答案。
不知道。
他不知道为什么还要这样说出来,明明已经因此受过一次伤,但他还是不知道,晃神之间,这句话便已经脱口而出了。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每一秒都让陈寂如坐针毡,他默默等待着,慕欣歌的笑声出现。
他不会去想慕欣歌是否会有别的答案,因为他想不到,他的阴暗中,已经许久没有过他人的善意。
他安静等待着,逐渐在心中平静,不断在心中告知,慕欣歌一定会笑话他。
既然已经又一次犯了错,便在现在填补一些,千万不能觉得慕欣歌会有别的答案,怀有期待,只会有更大的失望。
陈寂如此想着,如此等待着。
几分钟之后,陈寂终于还是听到了慕欣歌的答案。
“噗,哈哈”慕欣歌的笑声传入陈寂脑海,陈寂悬着的心终于落下,这一次,他听着慕欣歌的笑声,心中毫无波澜。
他也微微笑了起来,只是没有声音,随即,他睁开了一些眼,眼眸中的死寂非常,那之中的黑暗比起之前又是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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