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潮声抬起手在时陌颈间一探,没有探到任何搏动。
随后,他将颤抖着的指尖探向了对方鼻息……
这个不祥的动作,令彭涛瞬间面色煞白。
“怎么了?”
彭涛颤声问。
“他没有呼吸了。”
纪潮声木然地道。
“时陌……时……救护车,救护车!”
彭涛因为慌张,喊出这句话时已经破了音。
大概是彭涛的慌张刺激到了纪潮声,他只愣怔了几秒钟,便迅速恢复了冷静。
“这里应该有AED,你快让人去取,快!”
纪潮声一边朝彭涛喊着,一边将时陌放平,迅速解开了时陌的领口,扯掉领带,开始帮时陌做心肺复苏。
“1、2、3、4、5……”他心中默默记着数,像是失去了情绪的机器,机械地重复着按压和人工呼吸的频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他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只强迫自己保持着固定的频率,一下又一下地在时陌毫无声息的身体上重复着相同的抢救动作。
直到医护带着AED赶来,纪潮声才茫然地被人拉到一旁。
他倚在走廊的墙壁上,看着眼前忙乱的医护,只觉得眼前的一切特别不真实,像是在做梦一般。
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时陌朝他走来的那一幕,明明他们已经离得那么近了,他几乎要握住对方的手了,可顷刻间一切都崩塌了。
留给他的只有时陌失去心跳的身体,以及那张苍白地毫无声息地脸……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他没有早一点伸出手?
如果在过去的七年间,他朝时陌主动示好那么一次,一切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纪潮声绝望地想着,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快要随着周围的嘈杂飘散而出……
“恢复自主呼吸……”直到他隐约间听到有人说了这么一句。
他转头看向人群,想看看时陌的模样,可众人将他档得严严实实,他什么都看不到。
纪潮声想让他们闪开,却发不出声音,身上的力气也像是被抽干了似的。
他坐在墙边,感觉自己几乎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很快,救护车来了,时陌被人簇拥着抬上担架,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纪老师,纪老师……您没事吧?”
一位医护蹲在他身边道:“时老师已经恢复了呼吸和心跳,这才多亏了您,在最宝贵的前几分钟一直在持续为他做心肺复苏……”
“我没事……”纪潮声开口,声音哑得可怕。
他朝对方摆了摆手,试图起身时才发现自己的腿已经麻了。
他伸手想去扶住墙壁,却见自己的双手也正在发抖。
“持续的心肺按压非常耗费体力,您现在需要休息。”
医护道。
“时陌呢?”
纪潮声下意识问道:“时陌……”
“时老师已经被送去医院了,他已经恢复了自主呼吸,您不用太担心。”
“谢谢。”
纪潮声示意自己没事,待缓了片刻后,拖着步子走到了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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