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敢耽误,就追了出去。自家的鸡从来不往外面放,也不认识回家的路,若现在不找回来,恐怕就跑丢了。村里的风气虽然不差,但少不了有些贪小便宜的人,上次也是这样,跑出去两只鸡崽,卢娇月紧跟在后面都没找回来。
等卢娇月出去,正好看见两只鸡崽钻进小路旁的草丛里。她嘴里咕咕地叫了两声,便跟过去弯腰去捉。只可惜这小鸡崽身手十分敏捷,明明眼看着就要抓住了,却屡屡被它逃脱。
也是卢娇月手脚太慢。
正当她忙得满头大汗,突然身边出现一个人影,一只大掌伸了过去,快很准地将那只小鸡崽抓住。
“抱紧了。”
丢下这句话,这只大手的主人又去捉跑在旁边的另一只鸡崽。
卢娇月抱着鸡,整个人都呆住了,浑身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激动与亢奋,她能感觉自己的手在抖,想说什么,却是语不成调。
直到他又将另一只鸡崽提着翅膀送到她面前,她才抖着嗓子道:“你回来了?”
她感觉眼眶有些发热,明明太阳不烈,却很晃眼,忍不住伸手挡了挡。
“嗯,我回来了。”
眼泪顿时流了出来,卢娇月有些恍惚得看着对方的脸。
他黑了,好像也瘦了,这一路上肯定会很辛苦吧。明明告诉自己他和小舅舅一定会平安回来,可是只要一空闲下来,她就总会忍不住去想些乱七八糟的事,幸好最近这段时间家里的事很多也很忙,极少能让她空闲下来,若不然她真不知道该怎么过下去。
“怎么哭了?”
话音刚一落下,卢娇月便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拉住,接下来的一切都让她反应不过来。她很快就被韩进带进了马车,然后他用马车载着自己离开了这里。
过了一会儿,五郎从家里跑了出来,左右望了一望,嘴里咕哝道:“咦,我姐呢?”
又到了那处小山坡,四周依旧是绿树环绕,微风徐徐。
马车方一停下,卢娇月便被韩进紧紧拥住。
舔舐、纠缠,鼻息与鼻息互相交融,卢娇月感觉自己都快喘不过气来,怀里还有个东西在挣扎,便伸手推了推他。
“你先放开我,鸡还在我怀里呢!”
随着这句话说出,车厢的一角处传来一阵叽叽咕咕的鸡叫声,原来韩进匆忙之下将卢娇月带走,竟是连两只鸡都顺带了过来。一只被随手丢在车厢里,另一只此时在卢娇月怀里挣扎得厉害。
可能被挤得难受,那只鸡都快癫狂了,拼命在卢娇月怀里挣扎。是一只小公鸡,鸡冠歪了,鸡毛也掉了不少,韩进方一松手,它就想泄恨地去啄人,却被韩进一手捏住鸡脖子,将它甩在了一旁。
似乎也知道眼前这个大个子不好惹,原本跳嚣的小公鸡也不跳嚣了,蔫蔫地去了一旁蹲下。
看到这一幕,卢娇月忍不住噗呲一笑。
韩进脸上沾了一根鸡毛,看起来有些狼狈,“你笑啥?”
“笑你呗。”
说着,卢娇月伸出手,轻柔地将鸡毛从他脸上拈下。
韩进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用眼刀子去戳那只无辜的小公鸡。亏他专门回了赌坊一趟,换了身衣裳,并打理了仪表,原想体体面面出现在她眼前,开头倒是挺不错,却被这鸡坏了事。若是这鸡会说话,大抵就要抱屈了,明明是你急不可耐,差点没压死我。
暧昧的气氛顿时一扫而空,韩进气馁地在卢娇月身旁坐下。他长腿微屈,斜靠在车壁上,一手抓着卢娇月的小手。
“这一路上,你们还好吧?”
这是这几个月来,卢娇月最心心念念的事情。
“还好。”
韩进缓缓将这一路上所发生的事,一一对卢娇月讲诉。
当听到他们归途竟遇见了水匪,卢娇月一手捂着心脏,一手捂着小口,差点没惊叫出来。当听到小舅舅错打错着仅凭着一张利口退敌,她又忍不住地连连赞叹。当听到他们被那些被劫的同路商人纠缠不放,她又为他们揪心不已。
“幸好那些人没追着不放,也是你说的那宏发商行的东家是个懂得取舍之人。”
听完后,卢娇月心有余悸道。
确实如此,那些人一夕之间倾家荡产,心情又哪里会容易平复。无事都还想起三尺浪,更何况我无人有,会嫉恨是可以想象的。也是齐春尚他们会做人,做得让那些人无处可挑,又给了众人一丝东山再起的希望,若不然这些人再闹腾下去,当地官府会不会以和水匪有关联,将韩进等人抓去官府还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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