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他,从未有过的眼神。
她的眼,所有情绪,掩藏与否,齐以琛总能读懂,他对她笑,轻声说:“我很好。”
很好?这样无力的声音说出这两个字。
他总是这样,忍着痛,对她笑,说他很好,只不过不希望她不好罢了。她怎么不懂?沉闷开口:“你不好。”手轻轻覆在以琛胸口心脏的位置,看着他的眼,“疼吗?”
摇摇头:“不疼。”脸色白得像纸,却浅笑,“别担心,我没事,反正那颗心缝缝补补很多次了,不在乎多几针。”
似乎刻意戏谑,大抵是不想她担忧。
江夏初眸光一暗:“我不担心,你答应过我,会活很久很久,你说的话,从来不食言。”她笃定,却有几分赌气宣泄的寓味。
齐以琛笑笑,骨节分明的手俯在她的手背上,玩味的语调,认真的眸:“夏初,要是我食言,你就把我忘记好了。”
那颗缝缝补补的心脏撕扯了一下,一种似乎裂开的疼痛。
那么在乎她,珍惜她,却道忘却。不是他心狠,不是他无情,只是生死难测,不能陪她,便不要她依赖。
他只要她活着,好好地活着,她需要一颗冷硬坚强的心,即便忘却他。
他还是笑着,眸光毫无笑意,陨落的星子铺天盖地。
以琛,不舍得,还要忍得吗?
她笑,声音浸染寒色:“要是你食言,我就天天叨扰你坟前,陪你长眠好了。”
戏谑的语气,决然的眉。
江夏初从不玩笑,即便用再玩味的语气。
她会的,他陪了她五个春秋,她会还他一生相陪。
自私吧,她就是要他不舍得。
果然,江夏初得逞了,齐以琛覆着她手背的指尖一紧,眸光突然凝固,侧脸冷沉,尾音微颤:“夏初,别开这样的玩笑。”
江夏初笑,明媚。她便知道,他舍不得的。
敛了笑,认真回了句:“那你也别开这样的玩笑。”
她赢了,若是,她随他长眠,他一定死不瞑目。终究是点头,不随便许诺的他,从不食言。
拢了拢她微微凌乱的发,兴许累了,他声音越发小了:“夏初,在手术室里,我听到你唤我了,本来忘了呼吸的,然后便想起来了。”望着她秋水般微凉的眸,他问,“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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