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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恰好在更衣。
于是袒露的一片健壮的男性躯体就这样毫无征兆映入她的眼,在雾蒙蒙的光下,从侧面看去,他的身形显得很诱人。尽管身体有些不适,但仍然站姿挺拔,后脊和腰腹的块状肌肉自然地紧绷,从腹肌部位延展下去的人鱼线隐没在西裤的裤腰线。腰带漆光的扣头扩散出一圈价格不菲的弧光。
让人遐想的一幕,蛊人蛊得很云淡风轻。
谢潇言脱下了衬衣,揉成一团攥在手里,他眉眼低垂着,肉眼可见的困乏。听见动静,偏头看一眼在门口住了脚的苏弥。
她面不改色地把水杯和药递过去。又怕表现出心术不正,眼睛很正直地瞟向旁边:“胃不好呀?”
他淡淡的:“嗯。”
“高中的时候没有这样子呢。”
谢潇言把药吃了,回答:“嘴巴叼,身边没人伺候,就成这样了。”
苏弥有点无奈,说:“猜到了,多半是不好好吃饭。你也是蛮娇气的。”
其实她是想说,倒完水回来抱一抱他,给他一点安慰和力量。但见谢潇言精神恢复些,看样子是不需要了。有许多的情绪在一念间错频,过后再去捕捉,便淡若无踪了。
于是苏弥打消了念头,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现在好一点了吗?”
谢潇言想笑,有气无力地看她一眼:“胃疼你摸我头干嘛?”
“唔。”
她窘迫地垂眸,手掌挪到胃部,没有了丝毫衣物的遮挡,苏弥竭力镇定,轻轻地将暖和的手心覆上:“这里。”
又抬头问他:“好一点了吗?”
谢潇言垂眸看着她捂在自己腹部的手,说:“挺神奇,好像真好些了。”
说着,男人宽厚的手掌便覆在苏弥的手背之上,恢复了精神,也恢复了吊儿郎当的做派,笑说:“看来以后哪儿不舒服,得让你给我摸摸。”
苏弥白他一眼,很正经地说:“应该是药的作用,你不要趁机揩油。”
她把手抽走,“你脱衣服是要洗澡吗?快去吧。”
谢潇言点了点头,又忽然提议说:“你陪我洗。”
苏弥:“?”
他理由充分:“好歹算半个病人吧,我怕晕倒在浴室。”
苏弥愕然:“我怎么陪你洗啊?你没开玩笑吧?”
谢潇言笑了下:“让你陪我洗,又没让你看着我洗,想哪儿去了?”
“……”
洗浴空间很大,苏弥被迫服从,没办法,谁叫他真的生病?
在浴室门外,一堵毛玻璃相隔,她靠在爵士白的大理石桌台,看着瓷砖上远山淡影的图案轮廓。又情不自禁地挪眼看向身侧的玻璃。
水声很快传出来。
她抬眼看过去,不难用视线勾勒出里面人的身形与他的一举一动,模糊又隐晦的肢体和肤色,混沌地从玻璃里面投射到她的眼中。
苏弥抬起头,能看到花洒的顶部和密集喷涌出的水流。
一片氤氲的气体很快蒸腾到外部,将她裹在其中,伴随着一片馥郁的清香,苏弥坐怀不乱地垂下眼。
她找点话说:“你说的蜜月,我想了想,要不我们去滑雪吧。”
“去哪儿滑?”男人低抑的声线从里面传出来,带着密闭空间的回响。
“高中有一次寒假去过的,在京郊那个滑雪场。”
“青田。”
“对,去不去?”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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