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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场训斥终于以“我不会批你今天的假!”结束。
谈栎终于有了反应,他猛得抬起头,恳切地请求他:“主管,我真的,我必须要送我外婆去透析。她真的不能少一次,她病得真的、很严重……”
“我他妈每次骂你你跟死人一样,我说不批你假你倒一下活了!”张力凯还在气头上,他啪得一下在谈栎脑袋上拍了一巴掌。他比谈栎矮了半个头,所以只能微仰起脑袋,梗着脖子骂人,“你们家除了你都是死人?只有你能送你外婆去医院透析?其他人断了手还是断了脚?真断了你给我出具个伤残证明,我二话不说每次都给你批假。你们一个个完不成指标上头最后怪罪谁?不都是我每次去当着那么多人被骂个狗血淋头吗?谈栎,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张力铠把一张黑色名片拍在桌上,“别人大人不记你小人过,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我没人家那么大度。这个月到月底还有五天。五天,周钦沂这边的私人医院你拿不下来,下个月直接自己写辞呈,我保证你回仓库都混不下去。自己什么学历,什么斤两,找不找得到工作,自己好好算算。现在拿着这张名片,回去想想。还有今天下午的假,你想都不要想。敢走我就敢开你。”
谈栎就站在那儿,他被骂得大脑发空,思维都快要停滞。名片被塞进他手里的时候他没有反抗,只觉得整个人呼吸都有点困难。他知道这里隔音不好,这些话不知道有没有被同事听到。他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所有人都假装低着头在做自己的事。但谈栎知道等他一转身,他们就会或多或少用同情的、幸灾乐祸的、可怜的、厌恶的眼神盯着他看。
他轻轻喘了几口气,抓着手机去了卫生间。
他挑了最靠里的隔间坐进去,划了好几下都没能解开手机锁屏。他按住自己的手腕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发现自己的屏幕上砸上了两颗水珠。水珠是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下来的。
“靠……别哭……别哭……”
谈栎抬起头捂住眼睛。他的眼泪控制不住地一直往下流,嘴里全是眼泪的咸味。
最后他还是放任自己哭了一分钟,然后拍拍脸颊告诉自己实在没时间再给他浪费了。这回他好好呼了口气,给舅妈打了个电话。
电话铃声响到最后关头才被接通。那边声音嘈杂,偶尔能听见一两声“碰!”“吃了!”
谈栎喂了好几声他舅妈才出声:“喂?小谈呀!怎么有心情打电话给我?”
“舅妈,舅妈。你今天下午一点半有空吗?”
“什么事啊,不一定有空。”
“我今天实在没时间,外婆两点要去医院透析,能不能麻烦你提前去接她。”
“这么大的事你也没时间去做呀!你去请个假撒,领导不会这点人情都没有吧。”
被说到痛处,谈栎又控制不住情绪开始掉眼泪。他把哽咽往肚子里吞,调整好声音才重新开口:“舅妈,我今天实在是,实在是走不开。你能帮我送这一回么?就这一回。”
“哎!我碰我碰!”舅妈的声音离话筒有点远,估计是在把别人的麻将子捞过来。等把麻将摆好了才又贴上话筒,“一点半呀?一点半是伐?可以可以!你忙你的吧!我送我送。哎!自摸!我胡了呀!”
谈栎偷偷松了口气,他整个人稍微放松下来,背部贴在马桶的水箱上:“或者你叫我舅舅送,你们开车也行,不开车的话一定要打车,我给您微信上转车费。”
“哦呦你还指望你舅舅呢!”一提到舅舅,舅妈立刻有了精神,滔滔不绝骂起来,“一个多星期没见到了!儿子也不管,我也不管!不知道上哪鬼混去!把家里都赌没了他就开心了!你表弟好几天不上学了!也不知道回来管教他!你那个舅舅也就这样了!废了!就废了!”
谈栎坐在马桶上轻声安慰了会儿舅妈,又说自己晚点会去跟表弟谈一谈。陪着聊了两分钟才把电话挂掉。他站起来走到洗手台边洗了把脸,尽量把泪痕全部冲掉。就这样眼睛还有点红,实在是没办法了。
他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挺多人伸头看他,然后又立刻把头低下,做自己的事情。
孔圆滚着小椅子探头看他:“没事吧,谈栎。”
谈栎冲她笑笑:“谢谢,我没事。”
他把电脑解锁,今天他没时间核对报表了,估计报表又要拖,还得挨一顿骂。他快速浏览了一下邮箱,发出去的合作邀请几乎都石沉大海。
因为没时间再筛选有价值的信息,他给网上能找到的联系方式都发送了邮件。他其实内心也知道自己的确是来不及了。即使有意愿和他合作,从收到邮件再到回复邮件确认合作意向,中间还有很多步骤要走,五天绝对是来不及的。
他中午没下楼去食堂吃饭,麻烦仇赫给他带了两只肉包。仇赫挺够意思的,烧卖肉包小笼包全给他买齐了。坐在他旁边陪他说了会儿话,等到午休时间才下楼睡觉。
谈栎估计自己今天一天至少发了两百多封邮件,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六点半了,办公室里的人差不多走光了。
他猛得一下站起来,火急火燎收拾了一下桌面。外婆已经透析完半个点儿了。他怕老人家等久了,打了个车就直奔医院,让司机在外面等等他,他接个人就立刻出来。
等电梯的人太多了,他一口气爬上五楼,逆着人流往透析室跑。每次透析都有二三十个病人,安排在固定的时间和固定的位置。所以大家都彼此认识。谈栎长得挺帅,平时为人处事不错,也愿意帮忙,老头老太太和护士都认识他,也挺喜欢他。
他跑到透析室的时候人已经差不多走光了,只剩下几个护士在收拾垃圾。他里里外外跑了几圈都没看见外婆,又拨舅妈的电话,显示无人接听。急得出了一脑门的汗。
他再一次跑进透析室张望的时候被一位年轻护士叫住了。护士认得他,谈栎跟他了解过外婆的病情。
这护士紧皱着眉毛,显然是一脸埋怨:“谈栎!谈栎你搞什么呢?”
“我?什么……”谈栎一脸茫然,“你看见我外婆了吗?还是我舅妈来把她接走了?”
“你外婆!我还想问你外婆去哪了!你拿你外婆的病当儿戏呢?跟家属强调多少次透析一周三次一次都不能少?你外婆今天根本没来透析啊!”
谈栎瞪着眼睛,他的冷汗瞬间就淋了一后背。屋里开着空调,但他感觉手脚都冰冰凉凉。他艰难地咽了口口水:“你确定我外婆今天没来么?你会不会记错了?她今天是我舅妈送来的……”
“你外婆床位空了一下午,我们叫号叫了好几次都没人答应。我怎么能记错呢?你舅妈不会把这事儿给忘了吧……”
谈栎只听见前半句话,只听护士说确定他外婆今天下午都没来。他跌跌撞撞转了个身,丢了魂似的扭头就往楼下跑。他跑到二楼的时候没留神被台阶绊了一跤,下巴砸在扶手上,牙齿狠磕了下肉。嘴里霎时被一股血腥味席卷。谈栎像感觉不到痛似的,挣了两下爬起来,又赶紧往一楼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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