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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娘子冷哼一声,吩咐人去叫七娘子出来。昨日七娘子刚来提过要接穷亲戚来家里过活,今日便有人上门——不晓得她家那穷亲戚是怎么找到胡家的。
门子张口正要说话,胡大娘子挥手止住。七娘子迟迟疑疑地过来,身后还跟着众人看热闹。六娘子见人都挤作一堆,便将月季花一扔,拍拍手也挤上前来。心内再失落惆怅,热闹却是不看白不看的。胡大娘子存心要七娘子好看,等人到齐后才当着众人的面问门口来人是什么形状。不用想也知道,即便没有拿着缺口破碗,手拎一根打狗棍,满身风尘与一脸寒酸气必是少不了的。
门子却迟疑道:“来的是一辆马车,马车看着颜色不甚鲜明,看不出好坏,只是这马车后还跟着四个护卫。这四个护卫都佩着刀剑,看着怪吓人的……”
胡大娘子呆了呆,她原本是又生气又期盼,生气的是七娘子胆敢招穷亲戚上门。期盼的是好在众人面前施展威风,好叫七娘子知道什么是好歹,正好也可杀鸡儆猴。
那边厢,七娘子阿娇心里也是一时发热,一时发冷。想来想去,连母亲莫夫人都靠不住,就更不敢指望那些亲戚来解救自己了。该不会是胡老爷将自己转卖给旁人了吧?如此也好,想来不论是谁家,总要比着胡家要好过一些,只要不再是满春院一样的所在便好。
不过是一瞬间,阿娇心里千回百转,脑中已不知转了多少个念头。
胡大娘子不过略呆了一呆,便吩咐人去书房请老爷,又让人请客人入内喝茶。
胡大娘子与胡老爷一左一右端坐太师椅上,阿娇侍立在一旁,众位小娘子们躲在屏风后站着。
不一时,来人入内,果真如门子所说,那人二十来岁,相貌堂堂,腰佩长剑,侍卫打扮,全不像前来投奔的寒酸穷亲戚。进来后既不自报家门,也无寒暄,只四下里略看了一看,便向阿娇道:“莫氏阿娇,我家主人让我问你:你在胡家过得可好?若不好,可愿意离开这里?”
阿娇一阵头晕,不知如何作答,张口结舌道:“我……我……你是何人?你主人又是谁?为何要买我?”
胡老爷听来人说话如同在集市上买小葱似的随意,不禁气得笑了,灌下一大口龙井茶,方慢悠悠道:“我花钱买来的妾,是好是坏都无需你家主人操心,我便是打杀她,也与你家什么主人无关。”
胡老爷话一落音,胡大娘子便忙点头附和。
来人便向阿娇道:“我主人就在外面,你出去便可知晓。”又在鼻子里哼笑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来,问胡老爷夫妻两个,“你要多少银子才肯将莫氏阿娇转卖与我家主人?”
胡老爷尚未答话,胡大娘子忙叫道:“七娘子是我家老爷以八百两买来的,算上在我家的吃穿用度,早已超出两千之数。你家主人可能出得起?”
阿娇正苦思冥想这人与他的主人是什么来头,自己是从来也没有见过这人的,却为何进门便像是认识自己一般直呼名字,正思索间,猛然听闻胡大娘子狮子大开口,怕她报出的数将来人吓走,只怕要断了自己的生路,心中又恨又怕,却又不敢开口,跟那人说自己在胡家并未花费过他们多少银钱。
胡老爷见那人手里银票,面上便好看了许多,沉吟半响,方问道:“你家主人既有银钱,什么样的人买不到?便是我家里的娘子也有好几个,为何偏偏要这阿娇呢?”
那人并不作答,又转头问阿娇:“你可想好了?是留是走?”
阿娇知道,若是今天不跟了这人走,只怕将来至死都要后悔。不敢在胡老爷面前说“愿意”,只默默点了点头。
屏风后头便有人窃窃私语:“不愧是青楼出身,当真无情无义……老爷花了大钱将她买下,转眼便可跟人走……”
又有人道:“她的赎身银比你我两个加起来还多。当真令人生气,老爷花八百两买了个病秧子回来,当真是糊涂了……”
胡老爷也顾不得骂她们了。胡老爷在忙着点银票。整整三千之数。这笔生意太过合算,只有傻子才不卖呢。只盼望今后能有人将家里的一堆大小娘子都买去才好呢。
来人见胡老爷面露喜色,将银票点了又点,暗暗苦笑了下,问阿娇道:“你可有包袱要收拾?”
阿娇怕胡老爷反悔,慌忙摇头。不管这人的主人是谁,能舍得出三千银子来买走自己,只怕将来必然不会轻易让自己死掉。只需知道这些便够了。
众娘子终究与阿娇姐妹相称一场,又兼着想偷看买阿娇的人,便齐齐簇拥着阿娇,将她送至大门口。
买阿娇的那个主人并未现身,门口仅有马车一辆,拉车的枣骝马两匹,外加侍卫三四人。六娘子一见那马车及马匹,心内“咚”地重重响了一响,口中“啊”地惊呼一声,人便直了眼,众人齐齐回头看六娘子,见她双目含泪,嘴唇哆嗦,却是一副痴痴呆呆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莫家阿娇(四)
阿娇上了马车,车中已有一人。那人单手支颐,斜靠在车壁上,眯着一双丹凤眼上下打量她。只是不知为何,面上神色却有些复杂难辨。
阿娇原料想大约是比胡老爷更要有银钱的老头儿,却未曾料到那侍卫口中的“主人”竟这般年轻俊美的男子。她顿时觉得局促起来,小心翼翼地缩在马车一角,生怕将那人一身白衣碰脏。
阿娇坐定,车子便驶动起来。那年轻男子屈指轻轻叩了叩车壁,扭头轻声道:“长平,你做得很好。”
长平在外忙回道:“不敢。”
阿娇即便低垂着头,也知道那男子正在打量自己,不由得自惭形秽,慌乱不已,两根手指绞个不住。
良久,阿娇飞快抬头偷偷睃了身旁那人一眼,谁知眼睛和他对个正着,忙垂下了头,耳边听得那人低低笑叹一声。她再也承受不住,眼泪流了下来。起初是无声无息地哭泣,那人也不出声,任由她肩膀悄悄抖动。哭了一小段路,她便抽抽搭搭哭出声音来,眼泪将腿上一大片衣裳都打湿了。良久,他伸手过来,手中是叠的板正的方帕,她接过,逼自己止了哭,慢慢将眼泪擦了。
车子不知驶了多久,终于停下。他率先跳下车,又打起帘子,欲要搀她下车,却被她轻轻避开。
阿娇满眼疑惑地打量着眼前一所小小的破落土地庙,他负手与她并排站定,自顾自开口道:“我从小不畏鬼神,只是那一晚,我躺在这里,初见到你,还以为是天女降临。”
四年前,他满门被抄,他那日刚好在外,竟叫他躲过一劫。但严党岂能放过他,便在城中布下天罗地网,四处搜捕。他躲了几日,但终究遭人告密,被数百官兵围捕,他拼了一身武艺,抱着一死的决心,终于从一堆官兵中杀出一条血路,但却也丢了大半条命,最后逃到灯市附近的那一处土地庙中。那土地庙虽在闹市中,却因破败而毫无香火。他伤重发烧,连躺了两日,又冷又饿又烧,几乎就要丧命在那破庙中时,却又被人救活。那日他烧得神志不清,只朦胧记得是一个年纪小小的女孩儿带着一仆一婢,那女孩儿言行爽利,在深夜破庙之中见到他竟也不怕。因烧得厉害,那女孩儿面目已然记不大清,只记得她眉心一粒红痣,又蒙着半张脸。不管怎样,于彼时的他看来,那女孩儿定是天女降临。他试图将那些往事说得云淡风轻,却无法抑制声音里带出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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