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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陆鹂歌完成了份来头不小的订单,程浪帮了她不少忙,她特意做了几道程浪爱吃的浓油赤酱的肉菜,还买了啤酒回来庆祝。两人在后院里吃饭,天南地北地聊天,陆鹂歌喝了点酒,耳朵就红了,人也活泼了起来,她是会笑的,说话时动作不多,眼睛转得很勤,她身上有股肥皂的清洁气味。
陆鹂歌去过不少地方,见识过不少奇闻轶事,程浪听她说话,十分开拓眼界,她还讲了讲她和姜瓷洲认识的事。他们相识在布拉格,那时陆鹂歌与相恋三年的男友分手了,独自去布拉格散心,在一家玻璃工艺品店和姜瓷洲有了一面之缘,没想到第二天两人又在街头偶遇,还正要去同一座教堂,因为兴趣相投,遂结伴同游,姜瓷洲喜欢传统的联络方式,陆鹂歌回到巴黎后,他们每周都会通信。姜瓷洲写得一首娟秀的钢笔字,陆鹂歌还保存着他寄给她的第一封信,那信件的内容她倒背如流。
陆鹂歌,没有你的银行卡号,邮局不能寄现金,做了个小东西,以抵你代付门票之资。另,你可以拿去工艺品店卖钱,值三百欧。
姜瓷洲随信寄到的是一只玻璃蝴蝶,其信件内容之无礼和自大听得程浪瞠目结舌,他一打听那蝴蝶的去向,陆鹂歌还真的拿去卖了,得来四百欧元,应付了她两个月的开销。陆鹂歌家境并不富裕,父亲很早就过世了,母亲学历不高,一人打三份零工抚养她长大,在她的印象中,母亲总是沉默着缝缝补补,学美术费钱,她一度因为开销而想放弃,是母亲让她坚持梦想,她才能一直走到现在。
程浪低下了头,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他试着更全面更详细地想一想她,可母亲只是他记忆中一个红色的点,他们分开的那天,天上下大雨,母亲撑着把红色的雨伞,他想不起来母亲去做什么了,他记得她在马路的对面,她就要穿过马路来找他了。可他被人捂住嘴巴塞进了一辆小车里,那车一直开,一直开,红色的伞变得越来越小,变成了一团毛茸茸的圆圈。车开出了城市,他被人带上了火车,带上了汽车,带上了摩托车,一路上他都昏昏沉沉的,后来他被人带进了大山,有人指着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和一个宽脸的女人告诉他,这是你爸爸,这是你妈妈。他没见过自己的爸爸,但他知道他的妈妈不是这样的,他试过逃跑,失败了,他的爸爸妈妈用好吃的哄他,用好喝的骗他,可没多久,他爸爸得了肺炎死了,他妈也因为肝病卧床不起,剩下一个老头子——他名义上的爷爷,骂他是南方来的扫把星,把他塞给了一个村民,跟着那村民一家子进城当乞丐,一天讨来的钱全部都要上交。他趁一个夜晚跑了,他一路往南方跑,要过饭,睡过公园,在工地干过活儿,在厨房洗过碗,凑够了旅费就往更南的地方找,他找他记忆中的家乡,他的母亲,还有他的父亲。
母亲说过,他们这次出来是来见他爸爸的,爸爸见到他,一定很会开心。来,来,程浪,把套鞋穿好,别弄脏了新裤子,来,来,把伞拿好。
程浪哭了起来,陆鹂歌轻轻抚了抚他的后背。她看程浪更像在看一个弟弟了。她问他要不要在网上登一登寻人启示,问他身上有没有什么胎记,说不定他母亲也一直在找他。
这时,姜瓷洲从他们后面冒了出来,泼了盆凉水,劝他们别白费劲了,还教程浪与其大海捞针,不如直接认陆鹂歌当妈算了。
陆鹂歌笑了笑,给姜瓷洲拿了副碗筷摆上,姜瓷洲把画具丢在一旁,对生菜沙拉和水煮鸡肉挑三拣四,看到一碗慈菇红烧肉,用筷子蘸了点酱汁尝了尝,当着陆鹂歌的面就吐了出来,吐完还要数落这盘菜光是闻到气味就倒尽了他胃口。程浪替陆鹂歌抱不平,这菜是陆鹂歌现学的,学习都有个过程,就像做玻璃,谁一生下来就能做花,做羽毛,还不都是从一只碗,一只瓶子学起来的。
姜瓷洲更阴阳怪气了,直道没有天赋,学也学不来。
程浪接不上话,姜瓷洲一扫混不在意的陆鹂歌,又跟了句,也没关系,没天赋就找一个有天赋的合伙人就行了。
陆鹂歌没生气,笑着吃饭,反倒是程浪气不过,和姜瓷洲争了起来,两人不欢而散。姜瓷洲拢着手走开,陆鹂歌看看程浪,帮姜瓷洲说了句话。姜瓷洲就是这样的,他的脾气古怪,她已经习惯了,天才大多古怪,值得讨厌,但可以谅解。
程浪声音一高,反驳了通。他认识的姜瓷洲不是这样的,他是很温柔,很耐心,对人讲礼貌,脾气还很好很善良的一个人。他见到他这样一个臭烘烘的流浪汉,没有赶他走,没有报警,还烧水给他洗澡,给他煮饭,给他洗衣服,带他理发,教他读书写字,一举一动都照顾了他的自尊心,是很会为他人着想的一个人。
陆鹂歌听呆了,程浪说的这个不刻薄,不尖酸,不挑剔的姜瓷洲她反而有些不认识了。他们也聊不到一起去了,两人默默吃完饭就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间。
隔天,陆鹂歌就被姜瓷洲打发去了浙江采买染料去了。
程浪一听到这消息就捶了下桌子,他还在学玻璃,师父走了,怎么学,他还和陆鹂歌约好了下午去看电影,票都买好了。姜瓷洲挑眉看着程浪,好整以暇地问他是不是有什么问题,程浪一一说了,姜瓷洲遂问程浪是不是喜欢陆鹂歌。
程浪点了点头。陆鹂歌是他这么多年来头一个如此亲近的异性,像她的姐姐,朋友,母亲一样,他当然喜欢她。
姜瓷洲冷哼了声,又问程浪是不是爱上陆鹂歌了。
爱这个字眼,听上去有些刺耳。程浪反问他,他说的是什么爱,是朋友之间的友爱还是亲人间的敬爱。
姜瓷洲说的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爱,他问程浪想不想和陆鹂歌做爱。
程浪摇了摇头,他避开了姜瓷洲的视线,但姜瓷洲还在对他冷嘲热讽,口吻傲慢,仿佛他是个神,程浪喜欢陆鹂歌,与她亲近是多么不道德,有违神谕的一件事,他批判程浪,他要他为这罪行下地狱去。
程浪偷偷睃了眼姜瓷洲,他那样轻蔑地看着他,那样不屑地和他说着话,他手里好像有把无形的锤子,用力敲打着他的脊梁。程浪弯下了腰,他的双手在发抖,他的手痒了。他清楚地知道姜瓷洲不是什么神明,他有能力让他变成自己的一条狗。他可以反过来将他压在地上捶打。支配欲似乎有着无穷的魔力和无限的生命力,它在程浪的身体里又冒了头,不断膨胀。
程浪看着姜瓷洲,吞了吞口水,他的身心都因为不断蹿升的欲`望而有些混乱,但他脑海里却有一个清晰的画面。凌晨,幽暗且灼热的工房里,光着腿,穿白色毛衣低头看书的姜瓷洲,他能看到他毛衣下面那粉`嫩的阴`茎,那生机勃勃的欲`望。
姜瓷洲不笨,关于情`欲,他更是敏锐,他看到了程浪眼里的欲`火。他明白他们在储藏室里的关系是会让人上瘾的,他在程浪心里种上了颗有毒的种子,现在它发芽了,长出了柔软的触须,它会包裹住程浪,将他扭曲成,创造成,他所希望他变成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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