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卿卿心中一惊,但面上仍保持镇定,只是微微后退一步,故作惶恐道:“殿下这是何意?”
柳君盈却仿若未闻,只是眼神复杂地看着她,缓声道:“玉姑娘莫要惊慌,本皇子只是不想让不相干之人多嘴罢了,这老奴实在话多,死有余辜,姑娘既然不肯相助,想必是有所顾虑,只是本皇子这病,确实已到了刻不容缓之地步。”
玉卿卿暗暗冷笑,面上却格外尊敬,“殿下,您这病,小女实在是无能为力,您身边能人众多,又何必执着于小女呢?”
杀鸡儆猴吗?这三皇子比传闻中更加喜怒无常。
柳君盈轻轻摇头,“玉姑娘有所不知,本皇子这病症,寻常之人皆看不出门道,唯有姑娘,在除鬼之事上尽显非凡手段,本皇子以为,姑娘或许能有别样见解。”
玉卿卿心中暗自思忖,这柳君盈分明是在步步紧逼,她若是一味推脱,怕是难以脱身。
于是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殿下,小女虽不才,但曾听闻一种古法,或许可一试。只是此法所需之物甚为珍贵,且操作极为繁琐,小女不敢保证一定能成。”
柳君盈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哦?是何古法?玉姑娘但说无妨。”
玉卿卿缓缓道:“需取千年灵芝、万年雪莲,再加上深海鲛人泪,以特制丹炉炼制七七四十九日,方可成丹。此丹服下,或可驱散殿下体内阴邪。只是这千年灵芝、万年雪莲本就难寻,深海鲛人泪更是可遇而不可求,小女也只是听闻,并未亲见。”
柳君盈听后,眉头微微皱起,“这等宝物,确实不易得。不过,本皇子自会派人去寻,玉姑娘只需在一旁协助即可。”
玉卿卿心中暗喜,她本就是随口胡诌,目的就是为了为难柳君盈,让他知难而退。
她面露难色,“殿下,小女近日事务繁忙,且钦天监还有诸多事宜需要处理,实在抽不出身来协助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柳君盈的脸色渐渐变得阴沉,“玉姑娘,本皇子如此诚恳相求,你却再三推脱,莫不是对本皇子有什么不满?”
玉卿卿连忙跪下,“殿下恕罪,小女绝无此意,只是小女能力有限,实在不敢担此重任。”
柳君盈沉默片刻,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玉姑娘起来吧,本皇子只是与你开个玩笑罢了。本皇子知道自己的病症难以治愈,不过是想与姑娘探讨一二。”
玉卿卿站起身来,心中却不敢有丝毫松懈,她知道,柳君盈绝不会轻易放过她。
“殿下说笑了,小女惶恐。”
柳君盈看着她,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中满是试探,“听闻姑娘前些日子救了太子哥哥的爱妾?”
玉卿卿不卑不亢道:“谈不上救,是娘娘福泽深厚。”
柳君盈微微眯眼,“玉姑娘谦虚了,能从恶鬼手中救人,这等本事可不是寻常人能有的。本皇子好奇,姑娘是如何做到的?”
玉卿卿心中一凛,面上却依旧恭敬,“殿下,小女不过是凭借些微末的符咒之术,再加上些许运气罢了,那恶鬼虽凶猛,但似乎有所忌惮,小女也是误打误撞才成功驱离。”
柳君盈轻轻哼了一声,“误打误撞?玉姑娘莫要小看了本皇子,太子哥哥的爱妾被恶鬼缠身,这背后怕是没那么简单,姑娘能如此轻易解决,本皇子不得不怀疑,姑娘是否与那恶鬼有所关联?”
玉卿卿心中大惊,这柳君盈的心思竟如此深沉,如此无端的猜忌也能说得出口。
她连忙跪下,“殿下,您这是冤枉小女了,小女一心向道,只为降妖除魔、护佑百姓,怎会与恶鬼勾结?小女愿以性命担保,绝无此事。”
柳君盈沉默地看着她,片刻后才缓缓道:“玉姑娘先起来吧,本皇子也只是猜测,并无确凿证据。只是这宫廷之中,人心险恶,不得不防。”
玉卿卿站起身来,暗暗松了口气,“殿下英明,小女明白。”
柳君盈又道:“本皇子听闻,姑娘在钦天监中师从林昌,林昌此人,本皇子也略有耳闻,似乎在符道上造诣平平,姑娘却能有如此高超的手段,难道是另有高人指点?听闻此前姑娘与九千岁大破妖人献祭,解救黎明百姓,还凭一己之力超度亡灵?”
玉卿卿心中一紧,脸上却仍旧维持着恭敬的神色,“殿下谬赞,小女不过是恰逢其会,当时那等危急情况,小女也只是尽自己所能罢了。至于超度亡灵,也只是小女所学的一些寻常法门,恰好能派上用场,哪有殿下说的这般厉害。”
柳君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神中透着审视,“玉姑娘总是如此谦虚,可本皇子却觉得,这诸多巧合凑在一起,就不单单是运气好了。
姑娘师从林昌,却能施展出远超他本事的术法,还能屡次在险象环生的灵异之事中全身而退,甚至还能化解那等邪恶的献祭之局,本皇子实在好奇,姑娘到底还有多少本事是旁人不知的呀?”
玉卿卿闻言心中一紧,柳君盈这是越发起疑了,她赶忙解释道:“殿下,小女平日里除了跟着师父学习,确实也爱翻阅一些古籍经典,从中学到了些许不同的法门,再加上小女胆子大些,遇到那些邪祟之事时,便想着多去尝试应对,久而久之,或许就显得比旁人多了几分能耐,但小女着实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更不曾与那等邪恶之徒有什么瓜葛。”
林昌这个挡箭牌,总算派上用场了。
柳君盈微微点头,可那眼神里的怀疑却并未减少几分,“哦?爱翻阅古籍经典?那不知姑娘都看过哪些,可否说与本皇子听听,说不定本皇子府中也藏着些相似的典籍,到时候还能与姑娘一同探讨一番呢。”
玉卿卿心中叫苦不迭,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回殿下,小女看得驳杂,有《混元符经》《灵霄道法录》之类的,可大多也只是一知半解,只是想着多学些,万一哪天能派上用场。但那些古籍晦涩难懂,小女能领悟的着实有限。”
这些书籍都是钦天监藏宝阁里的,就算这柳君盈派人前去查看也能查到。
柳君盈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原来如此,姑娘倒是好学,只是本皇子听闻,那妖人献祭一事极为隐秘,姑娘又是如何知晓并且恰好赶到阻止的呢?是否太过凑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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