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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出了流苏城,一路往西北,就是一片不毛之地,砂砾滚滚,寸草难生,风沙又刮得厉害,扎得人皮肤刺痛,再恶劣一点,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远远望去,有一队小商队正不畏艰难的行进中。
「律相,这天候太差,我看咱们今日早点扎营的好,再说,从此处到铜新,歹花上整整一天,路上可没法补给,趁现在让马儿也歇歇吧。」劭阳一头包得跟粽子似的,只露出一双眼睛,没办法,不这样,口鼻都要吃沙了。
「也好,就扎营吧。还有,说了几次了,这次是奉命微服查案,不显山露水,不要叫我律相,我现在只是一名家境略富的行商人。」司律从马车上走下,没好气的念他几句。
「一时改不了口嘛,不好意思,咳咳…律公子,请稍坐一回儿,在下马上准备餐食。」化身为总管的劭阳觉得自己真是上辈子欠他的,当辅相时替他做牛做马,现在乔装了,还是一样供他使唤,呜呜呜呜。
话说司律其实又何尝不是心有牢骚,要不是扮作这个鬼商人,他就直接骑马奔到铜新去了,坐什么马车呀,虽然里头不受风吹沙袭,但摇摇晃晃、一路颠簸,真把他当元宵搓了。还有此时此刻,为了顾全大局,不能亲自动手,就只得忍受劭阳少根筋的甜咸料理,他那酸甜苦辣没一项能调和,对司律这种胃觉敏锐的人来说,还真是折磨。
「枭护院坐下一起吃吧。」司律转身说道,可惜那人只是摇摇头,仍然固执的守在马车边。要是在家里,司律就不由分说的一把将人拉过来了,但现在是执行公务,他又律己甚严,绝对不容许公私不分,因此就不能坚持了。
他们会在此地的来龙去脉要追溯到五天前,昊悍召他入宫,据说西北的边防要塞铜新城出了乱子,该城除了是军事重地之外,也产铜石,前些年又因发掘到金矿而声名大噪,是帝国西北少有的繁荣城镇,因为地处偏远,自成一格,陛下也给予高度的自治权,城主达达尔一族,世代统领铜新,戍边防敌,功高劳苦,但似乎自老城主去世,新城主继位后,陆续就有许多不好的流言传出,朝廷曾派过几次钦差,但皆回曰诸事无异,这次又出民乱,陛下觉得事有蹊跷,遂让他们微服查访。
为免打草惊蛇,他们乔装成商旅,司律做商人,劭阳做总管,枭硬是要跟着来,配上他那副硬梆梆的酷脸,正好做个护院,其它精挑三四军人充作挑夫,担着一些布匹古玩,就从流苏出发了。
「律…公子,关于铜新的事情,您心里有底了么?」劭阳边拿窝窝头沾辣汤吃,边开口问。他虽曾是前沙相的得力助手,辈份也大司律多,但实话而言,论对事的精辟分析,自己还不及这小子呢,有时他真怀疑,前沙相和御大爷究竟施了什么法术,让一个小鬼头年纪轻轻就文武双全、聪慧非凡,早知道自己当初宁可晚干十年辅相,赖着他们家学去。
「都还没到呢,急什么,总要先看过再说。」话虽如此,这一路过来他不是没发现到某些异状,不过现阶段还不足以说明什么,还是到当地再看看吧。司律慢条斯理的进食,眼角偶而偷偷不着痕迹的瞄向一边的枭,又不敢看太久,才一下就连忙收回视线,心口那儿热呼呼的蹦蹦跳,最近这种情况好象越来越明显了…会不会是生病了呢?可是自己平日办公都还感觉挺正常的阿…嗯…
这顿饭不知是怎么了结的,劭阳排了人轮流守夜,维持火堆,便各自回去休息了,司律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折腾了一个时辰后,终于还是爬起来,想说去外头走走,动一下比较好眠,人才一出帐棚,就看到枭站在边边,不禁吓了一跳。「枭哥怎么不睡。」他压低音量怕惊扰了他人,又见枭一身单薄,只着一件黑衣而已,忍不住关心,又入内拿了件外袍递去,完全忘记这是如何不合身份的举动,别说他还漏破绽叫了枭哥呢。
枭沉默的接过外袍,却不是自己穿上,反手一摊,一股温暖全落在司律肩上。「风大,寒冷,去睡。」简短而断断续续的词汇,司律完全明白他的意思,只道:「我睡不着,想四处走走,漠夜虽然寒冷,但夜空却很美,深蓝色的长河,星光点点,笼罩了半个天地,数不完的星星…」他抬头望着望着,出了神,不禁喃喃念道:「…不知道远爹现在好不好,是不是也跟律儿一样望着相同的天空…他还生律儿的气么…现在又到哪里了…」
思念来得这么突然,让司律险些招架不住悲伤,他连忙干笑几声掩饰过去,直说道:「我在说什么阿,真是的,枭哥别介意。」说罢,人便往另一头走去。
21
司律挑了一处隆起的沙丘坐着,望看远方,枭跟在后头,迟疑了一回儿,也在旁边坐下,两人肩并肩,一时什么话也没说,夜风萧萧的迎面扑来,长发如波浪般飘动,露出一截奶白颈侧,枭眼神一闇,低头避开了那绮丽景致。司律长相俊秀,但并不妖艳,他身系官职,总是给人文质彬彬之感,但实则不似无用书生那样弱不经风,体格虽略嫌瘦,但筋骨康健,拳腿有力。沙相一职统领兵部、刑部、工部,今日他在朝堂之上,束发带冠,襟开右衽,明日若起战事,他就歹披甲配剑、亲临前线,这样一号人物,在谁人眼中不敬畏有加,但看在枭眼中,似乎是完全不同的心情。
「对不起…」枭突然启口就是这一句,司律一愣,好一会儿都回不过神,还怀疑是不是自己耳背了,望向那人,小心翼翼问道:「枭哥你…何出此言?」
枭不看旁边的人儿,就盯着脚前的那一堆石子,他喉结紧缩,似欲言又止,腊塑似的脸庞看来难以亲近,半晌不言不语,司律极有耐心,等着他说,莫约一刻,他才终于吐实,一道低缓而带有磁性的男声干涩说道:「…枭哥什么也不会…没用…只会杀人…不懂怎样安慰你…」不开口,旁人皆以为这个冰冰冷冷的男人正在生气,面罩寒霜,一开口,才发现他字里行间不经意流露出来懊恼和烦忧有多么的情意深重…
司律鼻头一酸,下唇咬得死紧,怕自己一下忍不住就会失态的哭了出来,人人看到他都恭恭敬敬称一声律相,说到底他还只是个十九来岁的孩子阿,在一夕之间被迫长大,学着承担重责大任,大家都忘记了,他没多久前才失去了父亲,一般人丧父,要居家守丧三年,三年过去了,伤痛才稍稍能够平抚,可司律没有这个时间,接踵而来的事件又让他痛不欲生,然后另一个父亲也走了,这其中的悲伤和悔恨有几人知晓?虽然繁忙的工作抑制了他的泪水,但心中的伤口哪里有愈合过呢…
「枭哥…让律儿靠一下…靠一下就好了…」也许是不想给人看到自己软弱的模样,司律整个人缩到枭身后,脸贴着他宽厚的后背,但没有哭出声,只是热咸的湿水已经沁透了枭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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