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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吧。」韩墨北这人大而化之,心思时细时粗,仗剑江湖全凭直觉喜好,不擅谋略,可这当头他总觉得什麽地方不对,因此推延了翰日的要求。
「墨墨,你不会将我吃乾抹净了又不负责任吧,嗯?」黑擎光天化日,狂傲的揽上墨北的肩,不安分的啃咬著他饱满的耳垂,此举引得他人惊呼连连,让墨北羞得快无脸了。「翰日!」墨北愈是推拒,黑擎愈是进尺,从耳际一路占据到甜蜜的双唇,吻得墨北天旋地转,毫无抵抗能力,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轻薄得彻底。
黑擎一向不跟自己的生理欲望过不去,一把抱起墨北,掳至客栈空房,重重摔在床上,一双勾魂似的桃花眼让墨北脊椎都要酥了,粗喘道:「你是我的!别老想著他人!跟我回京,我翰日绝不亏待,天下人最多纳男做妾,而我偏要娶你为妻!所谓夫唱妇随,我在哪,你就在哪,你应从我走!」他一番霸道的宣言,说著铿锵有声、坚硬无比,墨北当初就是心折於他这份目空一切的强悍,如今更是难以抗拒他霸气十足的表白,只得柔声说道:「我是你的,自然跟著你走,可澄远乃我至交,我实在关心他的处境,再等一旬可好,若仍真找不著人,一则他不愿见我,二也代表他安然无虞,我也算能放心的下。」
「若找著人呢?」黑擎听他说来,总算有些消气,但仍不放过的追问,谁叫墨墨一天到晚澄远东、澄远西,若非是他亲取了墨墨的处子之身,他真怀疑司澄远是墨墨的地下姘夫啊!
「若找著人,确认他没事之後,我隔日就随你回京可好?」墨北描绘著翰日跋扈的剑眉,充满情意的的应允。他怎会恋上这麽个浑身缺点的男人,不但任性、霸道、自以为是、占有欲强,心眼儿又小,自己的东西容不得别人沾染分毫,连担心好友,他都可以打翻好几罈子醋,真是。
「这还差不多。」黑擎咧嘴算满意了,一手已迫不及待的扒去墨北衣衫,墨北无奈轻叹,任命的配合这头重欲的野兽,大白日就不务正业,再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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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数日,眼看一旬届至,明朝就须随翰日回京,澄远却仍然音讯杳然,墨北实在气馁,正午在茶楼用过点菜後,顶著日头炎炎又继续寻找,黑擎是北方人不耐热,遂待在客栈打理返京用的行囊,墨北一人穿梭在走过十来遍的大街小巷,内心自知大概无望了,可双脚仍是不停的移走。
路经胡同内一户老旧的民宅时,墨北原已错过,又忽觉有异,便走回头来,且见那摇摇欲坠的破门两边,贴著幅模糊不清的对联,勉强辨识,应是书:「水底月如天上月,眼中人是面前人。」这对联挂在任何一家门前都是不协不搭,尤其在这麽户破落人家,更显得话中有话,另有玄机。墨北抱著丝好奇敲门,未料门上根本未拴,一推即开,他踏入小院,里头倒与寻常人家相去无几,院後一名白发苍苍的驼背老人正在劈柴。
墨北还没开口,那老人已先声问道:「你做什闯进俺家?」他粗糙沙哑的浓浓乡音几乎让人无法听清在说什麽,可墨北的注意力却被柴堆上的某件东西给吸引去,当下笑道:「小辈在外奔波数日,口乾舌燥,可否向老人家讨碗凉水。」
(40)
墨北随不发一语的老人一进室内,即从後扑抱上去,眼眶泛红,有些哽咽:。「臭家伙,没事也不给我捎个信,害我走的鞋都破了好几双,你知道我很穷的。」柴堆上叠的是断了两截的细红木,不是普通的红木,是澄远的剑,吸了血变红的木剑,煞气这麽重,他一眼就认出来了,真可恶,自己若是适才错过了那幅对联,没走进来,他肯定也不会找出去,明摆著姜太公钓鱼。
「我在门外贴了信号,你经过这麽多次都不注意,还怪我。」乔装成老人的司澄远无奈的说道,语气里有丝愧疚,因为好友一身风尘一层汗,足见他是多麽认真辛苦的寻人。
「你出声提点我一下会死喔。」回想起来,自己路经这里多次,还有几次澄远就在门口洒扫,却吭都不吭一声,让他继续天上地下翻来覆去,墨北越想越生气,索性狠狠拉著澄远的老人脸皮泄恨,澄远也不躲。墨北拉著正得意这个顽劣份子也有乖乖让欺负的时候,却见好友眼底满载著像是来自幽冥的黑暗,深不见底…
墨北不自觉松了手,心口闹酸,一个冲动,又再度用力抱紧他喊道:「你别忍著!难过就哭吧,发泄出来就会好些的。」他本来想问澄远因为什麽一怒之下残忍,可他现在不想问了,不想问了!他都要把自己逼到死路上了,他对自己已经够残忍了,还需要问为什麽!
「我不想哭,也没事,你别担心。」迟疑了回儿,澄远还是返手回拥,轻拍墨北的背,暗暗叹息,原来自己心底还是矛盾的奢望一个不带恐惧的拥抱。在好友看不见的死角,澄远嘴角微扬,眼帘微敛,片刻的容任苦、痛、辛酸自由在身上发酵肆虐…
莫约一刻,墨北轻轻开口:「澄远你今後有何盘算?」难不成一辈子易容?皇帝下的御令想要收回可没这麽简单,更何况霍成恩绝对不会放过杀子仇人,恐怕不止官家兵,也会用上江湖人士…墨北突然想起,邪道上赫赫名的杀手蛭鹄於上月刚受邀至左相门下作客,此人心高气傲,自恃有三不杀,一不杀丑女、二不杀老幼、三不杀废物,简单来说,除了高手和美女之外,其馀都不屑动手,而澄远在寻芳阁一夜斩杀连禁卫士在内的八十六名官兵,想必一定会引起蛭鹄的注意,受人之恩,自应相报,要给左相呈上表现,这猎物再适合不过了。墨北越想越觉不妙,不待澄远开口,立刻追加道:「没事的话,咱一起去京城吧!」
「去京城?」天子脚下,腐败的根源?
「嗯,翰日是京城人士,三人同行也有个照应。」墨北觉得这是可行主意,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翻遍全国各地,谁会料到他就在京城。
澄远低吟片刻,叹,神情肃穆道:「墨北,可否听我一劝…」在墨北疑惑但仍点头的眼光下,他沈重的说:「跟黑擎断了吧,他不适合你。」他从好友怔著眼、不可置信的模样,知道自己伤了他,但仍狠心继续说道:「他性格轻浮霸道,占有欲极强,会扼杀你的自由的,你跟了他,日後怕要受他控制,再也不能四处游历,再也不能随心所欲,爱往哪就往哪,还有…」
「够了!」墨北无可忍受的大喝。「住口!我和翰日的事用不著你管!」他用一种很复杂的神情看著好友,痛道:「澄远,我对你好失望…我以为你不是那种肤浅的人,你却仍拿世俗的眼光看我和翰日,是,我俩都是男儿之身,龙阳之癖为世人不耻,但那又怎样,我们又不伤天害理、杀人放火,我爱他,我愿意跟著他,又犯著谁了!你就这麽见不得人好,非要拆散我们吗!」话到最後,墨北情绪激动,几乎是用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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