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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第2页）

到了广州城之后，他早已将城中势力调查个一清二楚。这魏宗实力深不可测，一个能和南方最大的军阀打起来的人有几个人敢明面上去惹。

广州城的混乱和复杂的程度比阶级分层十分厉害的北京城要厉害多了。在北京城，皇家的、有权有势的，哪个阶层不是分得清清楚楚。站最底层的人对他们这些世家和手握权势的人哪个不是怀着忌惮和恭敬，这种身份使然的阶层制度根本就没有随着大清王朝的覆灭而消失。

但广州城这个地方，就是一个三教九流的地方。这城中底层老百姓都敢讽刺警察厅的巡警为“神主牌”而安然无事，就是对他们来说身份比较低微的商人都能够影响整个广州城。参见辛亥年间广州城和平独立就知道了。让广州城没有流一滴血地和平独立，这群粤商功不可没。当初就是同盟会对粤商也要忌惮三分，至少孙先生被这群粤商逼问过。

不说以前，就是现在。颇有手段的龙都督当权成为南方最大的军阀，他对粤商也是客客气气的。他希望粤商安安分分地当他们的商人，这样，大家都能相安无事。

对于这个跺一跺脚广州城就要震三震的粤商，张玄只觉得不可思议。

粤商是整个广州城，乃至广东的经济命脉。这些粤商要是出了什么事，这广州城的商道经济还不得垮啊，要是垮了，管你是官爷还是权贵都得被拖进经济崩溃的狂潮里淹死，谁都躲不掉。更让张玄觉得不可思议的是粤商之间的团结。粤商会馆的粤商们经常聚集一起商议要事，这些粤商还会观察当下时局以便分析判断，他们手中的消息恐怕比龙都督还多。这要是在北方，根本是难得一见的“奇景”。在北方，商贾都是对手，没见得谁能和和气气地吃上一顿饭。但到了粤商这里，同行之间是对手也是朋友。想要在这个动荡的世道里获利，他们的目光放得更加长远。

可想而知，粤商在广州城的影响力。

广州城，真的是个不可思议的地方啊。

另外的调查，广州城的局势“分裂”成几份——

以龙都督为首的军阀政权系和权贵们。

以粤商为首的广东乡绅和大小商户们。

广州城南曹铁为首的帮会、广州城北以刀疤李为首的帮会。

还有沙面岛上的英法两国殖民者。这些殖民者不允许华人上沙面岛，只有英法两国人方可自由出入，最近新出现的人物亚瑟·柯克兰伯爵便是英国来的使臣。这个伯爵在广州城闹过一场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

“你们都下去吧。继续监视霍文才。”

“是。”英梅和英年退下。张玄将八卦放下阴冷地笑道：“小叔叔，你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

霍文才被噩梦缠了一个晚上，噩梦里，张绝被人摁着手脚活生生地钉死，从他身上流下的血淌了一地。

“张绝！”他猛然惊醒！

又是这个噩梦！又是这个噩梦！梦境里的张绝看着他求救，但他只能看着他被人杀死却上前不得。

看窗外的天色，冬天里的早晨黑乎乎的。他抹了一把脸，最近他总被这个噩梦纠缠。

“张绝……”

承受着这样的痛苦，不容于世，实在是令人痛苦。

如果早点认识张绝就好了。

霍文才将脸埋在双手间。

灯笼从人偶的身体里飘了出来，少年灯笼妖看着散发着悲伤气息的霍文才心中十分难过。他重新回人偶的身体里一动不动地思考。

虽然害怕被那些道家的人抓住打回原形，但他更不想看到这样的主人。

在灯笼街这一百多年来，这是他遇见的最好的人。想通了之后，灯笼打算私下去打听张绝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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