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没有啃声。
醉闲伸出手,却没有碰到不知,他看到染在身上的鲜血弄脏了不知的胜过云雪的僧衣。
“和尚,我弄脏你衣裳了。”
不知身形一顿,在一条小溪边停下来,他边给醉闲处理伤口,边低声回答他,“换一身也就是了。”
醉闲闻言抿着唇笑了,叹息道:“是啊,脏了换一件衣裳也就是了。可惜,魔界的君王不能换。因为除了他不论是我还是逝梦都不可能让魔界成长到现在这样。”
醉闲闭上了眼睛,忽而自嘲了一句,“你说他们,怎么都爱跟我的肚子过不去,是我长的太高了么?”
不知默然不语,几乎捅穿了醉闲腹部的伤口先处理好,再将一些伤在背上与手臂上的细碎伤口处理好。没错,细碎,与他腹部的伤口比起来,逝梦伤口不细不浅。
不知不说话,醉闲也没在意,自顾自的说下去,不知晓得,醉闲要的也不过是他听而已。
“盘燎是真正能做上最高的位置的人,因为他有我和逝梦没有的决断。比如现在,一石二鸟。既让一个魔族大将死在我的手下,堵住天界的嘴,又趁此机会除了俟浮这颗埋藏许久的钉子。不可谓不高明。”
不知没有醉闲的衣裳,便拿自己的先披在醉闲的肩上,他低声道:“可他同样也将你......计算在内。”
语中暗藏万般的怜惜。
醉闲眼睫一颤,将额头靠在不知的胸口,“所以我才说,我比不上他,我只能做个将军,逝梦顶多是个丞相,只有他,才是君王。他懂得取舍,最理性的计算,他知道那些人会要不了我的命。他今日这番作为不过是因为在这里是我罢了,不妨事的。只怕逝梦知晓了,可要放他不过了。”
说着他竟抬起头笑了起来,却在不知的目光中缓缓收敛。他抬手中袖里乾坤中取出衣裳,低叹了一声,“你莫这样瞧着我,也不打量仔细我这副模样,也不会好生哄哄我。”
不知抿了抿唇,随有些生疏,但还是顺利的帮醉闲将衣裳穿好了。他不会哄人,他只是告诉他:“我不会算计,也不晓得取舍。”
醉闲爬山他的背,低低的答应了一声。“我知道。”
不知在魔族的界门口停下,醉闲示意不知将自己放到沙漠上就好。不知小心的放醉闲做好,醉闲顺手拉住他的衣袖,道:“魔族你也不方便进去,走之前将你那串念珠送我吧。”
不知一愣,虽不知他要念珠做什么,但手已经将念珠拢了出来。醉闲接过去看来看,原本圆润细腻的小叶紫檀上都已经大大小小出现了不少裂纹,每一颗上都有。
醉闲将一百零八颗佛珠缠在手腕上与之前不知送他的那一串缠在一起。不知也看到了那串手串,不免又叮嘱了两句,“这手串你不要离身,于你养伤恢复皆大有好处。还有写与你的行针药浴的方子一回去便交大夫,你自己看重些。”
魔头难得乖顺的点了点头,眉目间弯出一个笑,他从袖中抽出一串念珠交到不知的手里,是一百零八颗菩提子。浅黄色的菩提子颗颗打磨圆润,仔细看去每一颗山都雕刻有佛家经文,精致非常。
醉闲手中怎会有佛珠这样的东西?还不及不知问,醉闲自己就先答了,“算是换你的那一串,你也不用再去找趁手的了。”
原也没有什么趁手不趁手,不知的佛珠向来自己随意寻的木头,也不会论什么珍贵。只是自己磨了出来,戴在身上久了才有了佛力,不似寻常。
却听醉闲又道:“我曾同你说过吧,那个小和尚每年中秋都会给我一颗佛珠,我串起来了一串手串,可还有几颗空着呢,索性就自己没事做了磨一颗。这原是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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