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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之后,沈蔷开始深居简出,一门心思钻进了林爷爷留下的医书堆里。
林爸林妈花了几天时间,把久不住人的房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接着竟一下子闲了下来,一时不知该干些什么,索性两个人商量着,提着鱼竿水桶结伴钓鱼去了,大半天下来也是小有收获,正好能够晚上加个菜。
刚开始的时候,有好事的乡亲得知沈蔷一家回来,刻意过来打听沈蔷高考的事情,打听林爸林妈在盛兴市的情况,全部被林爸林妈三言两语打发了过去。
晃晃悠悠地很快就过去了半个月,林爸林妈包括沈蔷在内,像是忘记了一般谁都没有提及高考的事,也没有人去关心什么时候可以查分数。沈蔷本人是对成绩有十足的信心,林爸林妈是见沈蔷不主动提,想到她平日模拟考的表现,一直强忍着没有说起。
直到这一天,清脆的电话铃声打破了早晨的宁静。
因着以前开小卖部,林家在村里最早安装上电话,去年小卖部盘给了林小舅,这电话却是没有动它。
林爸爸拎起听筒,喂了一声之后,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保持着一个动作半天没有动弹,连着听筒掉了都没发现。
“她爸?她爸!”林妈妈上前捡起听筒,叫了好几声没见林爸爸有反应,下意识推了他一下,提高声音喊道,“老林!林宝国!你是这么回事?听个电话这么长时间,谁打来的?”
以前村子里除了村长家,就小卖部一个电话,整个小洼村的电话基本都在林家这个电话上周转,后来村子里接电话的人家越来越多,林爸林妈又去了盛兴市一年,现在已经基本不会有人往这边打电话了,这电话机安装着,三五个月都不会响一下。
“她妈!是佳佳!是咱闺女!”
林爸爸被林妈妈一推,瞬间回过神来,哈哈大笑着一把抱住林妈妈原地转了好几个圈,然后唧一口重重地亲在林妈妈脸颊上。
在林妈妈发飙之前,林爸爸双手按着她的肩膀,大声地宣布道:“鲁校长打来电话,问我有没有查过佳佳的高考成绩,不等我回答就说学校那边已经得到消息,咱闺女考了728分,全省高考状元!吴淑娟,你闺女给你考了个状元!咱们的闺女是高考状元!状元!哈哈哈!”
沈蔷参加高考之前,曾经填过一张报名表,上面的联系方式就写了家里的电话号码,鲁校长这时候打电话来就不奇怪了。
林爸爸激动地语无伦次,把状元两个字翻来覆去念叨,按着林妈妈肩膀的手下意识用力,让她吃痛地闷哼了一声。
“林宝国!你弄疼我了,还不快放手!”
林妈妈抬手拍向林爸爸的胳膊,挣脱出林爸爸的束缚,眼底满满的全是欣喜若狂,面上却仍是强装镇定,嘴角忍不住高高翘起,嗔怪地怼林爸爸,“又不是你考状元,激动个什么劲儿?鲁校长除了通知你佳佳的高考成绩,就没有交代其他的事?什么时候填报志愿,他有没有说?”
林爸爸一拍脑袋如梦初醒,拉着林妈妈连声道:“快快快,快去烧水,等下盛兴一高的邵校长、鲁校长,佳佳的班主任王老师,还有教育局的领导都要过来,我去大舅哥家一趟,问他去地里摘几个西瓜香瓜什么的,再去小卖部买几斤瓜子花生和糖果――等等,先去把佳佳叫下来,这孩子真是,这些天看老爷子的医书都入迷了。”
两个多小时后,一水儿的黑色小汽车排成一排,前后足有七八辆,最后居然还跟着一辆盛兴市电视台的采访车,一路长驱直入驶进了小洼村的村道,全部停在了林家小院门口,哪怕林家小院靠近村口,外围的空地比较大,仍是被这些车子挤了个满满当当。
王老师抢先从车里出来,手里拎着一只红色的塑料袋,两三步走到林家大门口的空地上,从塑料袋里拿出两挂鞭炮,展开来往地上平平一放,打火机一亮点燃了引线。
“噼里啪啦!”
两挂鞭炮炸响,明亮的火星在地上跳跃,不止引出了等在屋内的林爸林妈和沈蔷,也把小洼村的村民们给惊动了,纷纷出来要看个究竟,询问林家有了什么大好事。
“是林家的闺女佳佳,半个月前刚刚参加了高考,今天高考成绩出来了,考了728分,全省第一!”
“哎哟喂,这可不得了!全省第一,不就是响当当的女状元?宝国夫妻俩生了个好女儿!我活了大半辈子,居然还有亲眼看到状元的一天,往后走出去,咱们可都是状元的同乡了!”
“要说这人与人啊,真是不能比,去年李俊就是考了个普通大学,李家二老恨不得敲锣打鼓,宣扬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林家闺女不声不响捧了个状元回来,居然忍得住不向外面透露一言半语。”
随行在后的盛兴市电视台记者,很乐意向聚集过来打听情况的村民解释,沈蔷成长在什么样的环境,生活中的高考状元是个什么样子,平日里为人处世如何,乡亲们对她的印象和评价怎么样,本来就是这次采访的重点之一。
这一回得知省状元居然出自盛兴一高,还是一名往届的旁听生时,盛兴市电视台就知道他们的机会来了,趁着省台和其他地方台、报刊杂志社还没反应过来,他们一定要深入第一线,得到第一手资料,做成一个头版头条的大新闻。
“老林家的闺女,从小就乖巧懂事,说话细声细气,见人先笑,这附近只要认识她的,谁不说一声好!”
“佳佳这孩子初中时成绩也不差,要不是女娃儿脸皮薄,觉得花钱上学丢脸,早就是盛兴一高的正式学生了。”
“说起林家闺女,谁不竖一竖大拇指?宝国两口子就这一个闺女,平时宠得不得了,佳佳这孩子硬是没被娇惯,又听话又孝顺,这一回成了高考状元,宝国两口子怕不要嘴都笑歪?”
乡亲们你一言我一语,一个个面带红光,与有荣焉地向着盛兴市电视台的记者介绍沈蔷跟着林爸林妈的情况,话里话外全部将沈蔷夸上了天,林爸林妈简直是烧了十辈子高香,才能得这么一个状元闺女。
“我要是有佳佳这么个闺女,给我十个儿子都不换!”
第20章20.打死白眼狼20
“两位就是林佳佳同学的爸爸妈妈?”
盛兴市教育局打头的领导笑得十分亲切,热情地和林爸林妈握手,“宝国同志、淑娟同志,你们培养了一个好女儿,林佳佳同学能取得今天的好成绩,你们二位的功劳至少要占一半。全省高考状元,林佳佳同学了不起,将来必定是栋梁之才!”
“佳佳爸、佳佳妈,这位是盛兴市教育局的林副局长。”旁边的鲁副校长适时介绍道。
“林局长。”
林爸爸搓着手,林妈妈紧紧抓着林爸爸的胳膊,两人都显得有点局促不安。
“别紧张,就当咱们是来你们家的普通客人。”林副局长摆了摆手,和气地道,“你看我也姓林,三百年前咱们还是一家呢,一家人之间聊聊天,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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