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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想,村民对那六人更气了,如今村里能过上好日子,全是托了老六的福,他们倒好,偷谁家的东西不好,偏偷老六家的,如今族里已经宽恕,只是让他们赔银子,去服徭役,之前跑去老六家闹不说,居然还不去徭役,不行,必须把人找出来,抬也得把人抬去徭役。
“找人,必须把人找出来。”
“对,村长,衙差可说了是哪个没去,大家伙去他们家寻人,若是没藏在家,便去亲戚家找,翻了个天也得把人找出来。”
“对,对,对,必须找!”
有一个起头的,立刻就有应声的,事关自身,要知道在老六没做官之前,每年只要是单立的户,就得出壮丁去徭役,若是不想去,就得拿钱,那钱可就不是小数目了,贪钱的开口就是三、四两,没钱只能去徭役的,分派的工,也不似现在,能寻个轻活。
没去的那户人家心虚着,他们不是不想让儿子去,奈何伤得太重,且还是伤在那个地方,如今连拿东西的力气都没有,真若去徭役,怕是会死在外面。他们也想过让别的儿子顶上一顶,可几个儿子,都不愿意,他们也不好强迫人去,以前就知道不能指望总惹祸的儿子,现在儿子这样,就更不能指望,可到底是身上掉下的肉,还是有不舍其再受苦,便想能逃一日便是一日。若是没赔那么多钱,他们倒想用钱买个不去徭役,可十两一出,哪里还有闲钱。刚刚听到钱不对时,他们还想着若能要回来,可以拿出钱免了徭役,可这心还放下,便被村长之后的话戳破愿望。
有眼利的人,立刻看出是哪家,不等村长开口便吼着人往那家去,那家的人也没有拦着的,惹事的父母倒想拦,却被其他儿子扯住,当初父母说拖一拖时,他们便觉得不妥,现下好了,等下若是被抬出来,以后他们是不能在村里抬头了。
没一会儿,那人便被抬了出来,那人的父母看着儿子的样子,若不是被孩子们扶着,怕是会瘫在地。被抬出来的人,脸上挂着泪,哭嚎着叫爹娘,叫错了,叫着再也不敢了。那爹娘听得心都快碎了,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挣开儿子儿媳的手,便冲到老六身上跪下,“六叔啊!都是我们没教好,你饶了他吧!”一边说一边磕头。
有些人见了,觉得不忍,可想想那人以前干的事,又是气得不行,可逼着父母跟着又跪又磕头的,他们只能别开头,谁也没开口,若是那人不去,谁替他服徭役?
老六的性格也是个狠的,若不然怎么能让还是小孩的儿子起早趟黑的卖包子。对跪在眼前的年龄比他还要大上一些的夫妇,老六连看都没看一眼,“今天可偷物,明日便敢偷人,后日便敢杀人,若不教训狠了,怎能记下今日之痛。且此事求不得我,谁下的惩罚当寻谁。也莫要怪我,要怪也只能怪你们自己,当他第一次犯错时,你们若是给了他教训,他怎敢有第二次,又怎敢一次又一次。”
正磕头的夫妇僵住,连嚎哭的声音都没有了。
“若你们心疼,大可替你儿去受徭役之苦。”老六连头都没低,“修柏,修晋,今儿,爹把话放在这儿,若他日你们敢做偷鸡摸狗的敢,爹便你们的手指敲断。”
“是。”两人垂下头恭敬应声。
老六挥着袖子转身便走,兄弟二人跟在父亲的身后离开。至于后继如何发展,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还是想想回家吃什么。
“今日为父心情不好,你们进城去打点酒,再捉两只蟹给为父下酒。”快要走到院门口时,老六停下脚步,未回头交待了一句,便抬步进了大门。留下两儿瞪大眼睛,这又是酒,又是蟹,父亲要干什么?虽说他们家不差酒钱,也不差两只蟹,可对父亲张张嘴皮就点菜的态度,两人心里怪别扭。
“就当是今日父亲为我们解决了麻烦的犒劳。”王修晋叹了口气,“晚上吃饭时,得跟父亲说明白,若是三天两头要两只蟹,咱家的蟹也不用卖了,待收成时,怕是被吃没了。”
王修柏摇了摇头,心里满是无奈。问了弟弟需要带点什么回来,王修晋想了想,便写了两张单子,让大哥进城时拿到杂货铺,先问问有没有第一张单子上的东西,若是没有,或是不全,便把第二张单子,给吴掌柜,让他交能他们东家。王修柏看了一眼两张单子,“这是做蟹的方子?就这么给出去?”
王修柏不舍,包子的方子,弟弟说是当还那少东家主动提价的人情。做鱼的法子,给了同村的后辈也就算了,还主动给了杂货铺,也没见对方给钱,现下又给方子,王修柏便有些不愿意。
“大哥若是不愿白给,问吴掌柜要钱便是。”王修晋乐了,以前大哥可不是这样的人,现在被他带成这样,到底是好是坏。
“不是大哥小气,只是未见那杂货铺能给咱们带来什么好处。”王修柏把方子收好。
“大哥觉得我为何如此做为?”王修晋和大哥一同往外走,大哥进城,他便去捉蟹。
“是为与杂货铺交好?”王修柏沉默了一会儿,方才开口。
“是了,我们起步做生意,没有什么人迈,你我均猜那杂货铺的东家有些背景,他们能在梧县安稳营生,除了此地没有恶霸之外,便是因其后台过硬。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想要开铺,也需有个过硬的后台。”王修晋为大哥做了说明,“就拿包子的方子来讲,若是当时那几家想要硬来,我们也只是前宰相的儿子,直跟他们对上,也只能乖乖的将方子交出去。”
“法理何在?”王修柏听完弟弟的分析之后,脸色相当不好。
“权,钱,狠均是理。”王修晋乐了,“大哥,现在可明白弟弟为何劝参加科举,若大哥有权,弟弟便可在一方安稳,大哥的权越大,弟弟的营生就会越好,而相对的,弟弟所赚的钱,也可为大哥铺路。”王修晋之前暗示过很多次,这次却说得非常直白。
“此事……”王修柏脸上的表情很是奇怪。
王修晋没再多说,讲太多,大哥也未必会觉得是对,只能经历了,才知如何。
王修柏一路都在想弟弟说的话,不论是送方子,还是让他去科举,均为“借势”,至于弟弟说以钱为他铺路,王修柏只觉好笑,父亲没给人送过钱,不也位高至宰相,虽说如今落到此,也只因其站错了位。王修柏不忍打击弟弟的积极性,便不会和弟弟辩解。也幸好此时王修柏没有跟弟弟气壮的说,日后若为官,用不到弟弟出钱铺路。
吴掌柜看着方子上的东西,不停的摇头,“我这儿只有三种,其他闻所未闻。”
王修柏只能将第二张方子按着弟弟的要求给了吴掌柜,吴掌柜接过法子,看着上面的名,便知是一道菜名,心里也有了谱。王修柏将方子送出后,先去看看铺子的修整,然后才去打酒,酒自然没买最好的,挑了中下的买了小壶,只够倒三四杯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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