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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一行动就有人阻拦,锦绣晓得自己今儿见不到锦元了,把脚步收回来对吉祥道:“那我们就先回去吧。你若有空,见到海棠,就问问她,锦元的事。”
吉祥应是,陪着锦绣回去,锦绣又看一眼丫鬟内侍们的居所方向,这才离开。
“世子妃已经走了,锦元,你和我去前面服侍王妃吧。”海棠听小丫鬟来报,知道锦绣已经走了,就提醒锦元。锦元没有动,而是拉住海棠的手:“海棠姐姐,你告诉我实话,我在这里,还有多少日子活头。”
海棠大惊失色,伸手去捂锦元的嘴:“你疯了不是,大清早的说什么死了活了?你也不怕嬷嬷们听见,狠很的打你一顿?”锦元没有动,只是固执地望着海棠,海棠轻叹一声:“锦元,你是晓得王妃的脾气的,只要你好好的,不要去想什么非分的事,王妃不会对你如何的。”
“锦绣想的,也不是非分之事,要说,大哥的错还多些呢,谁让大哥喜欢上了锦绣,又费尽心机对锦绣明媒正娶。”海棠没想到锦元这样大胆,愣了一下才对锦元长叹一声:“可是锦元,我们是下人,他们是主人。我们的生死荣辱,都在她的手上。”
见锦元沉吟不语,海棠想了想又道:“其实,还有个法子呢,就是世子妃把你要过去。可是我瞧着,这事,难。”
若宁王妃愿意放过锦元,那当初就会让宁安郡主把锦元带出府,当初既不许,这会儿自然更不会。锦元眼中不由有泪:“我不怕死,可是海棠姐姐,我就想知道,我来这世间走这一遭,究竟为的什么?”
爹娘不疼爱,为了银子把自己卖进王府,进了王府,要受嬷嬷和姐姐们的管教,好容易有个锦绣说说知心话,宁安郡主也把自己要到身边,答应让自己跟着一起出阁。希望就在眼前,可很快希望就被踩掉,只因为宁王妃看锦绣不顺眼,就受到牵连。
这个问题,海棠也回答不出来,只对锦元摇头:“我想,都是命罢。不要去想了,我们赶紧去服侍王妃去。也许有一天,世子妃说动了王妃,能把你要过去呢。”
海棠的安慰让锦元苦涩一笑,这安慰还不如没有,锦绣,锦绣,若我死了,你能平安,那也算我来这人世上没有白走一遭。
锦元的想法锦绣是不晓得的,但锦绣还是想把锦元要过来,但什么都像无济于事,往往宁王妃还没等到锦绣开口说到这个,就用各种理由把锦绣打发走了。转眼就是过年,过年大家都忙碌,锦绣偶尔能见到锦元,也不过是用目示意,彼此会意罢了。
而每次见到锦元,锦绣想把锦元要回来的心就越强烈,既然宁王妃不让自己开口,那就让孟微言代自己开口。主意打定,锦绣也就等着孟微言回来时候和他说。谁知孟微言回来时候一脸凝重地让锦绣赶快收拾东西:“我要往越王府去一趟。”
“越王府那边,有什么事儿?”锦绣见孟微言神色十分凝重,吓了一跳,赶紧手脚麻利地收拾起东西来,孟微言叹气:“老王妃,就是婶娘,可能病势沉重,将要不起。”
“不是一向都好好的,怎么就突然?”锦绣已经把孟微言平常用的东西都收拾好了,让丫鬟们都整理起来,忍不住问孟微言,孟微言突然很古怪地笑了笑,接着孟微言叹气:“好在咱们这边,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不然我这出门也不心安。”
乱七八糟的事儿?锦绣很想问个清楚,宁王那边已经遣人来催孟微言赶紧出去,锦绣也就让内侍们带了包袱,跟着孟微言出去。
孟微言出去见了宁王,宁王神色也同样凝重,嘱咐了儿子几句就叹气:“果真这偏宠什么的,会让家不成家。”
“儿子明白,儿子横竖只娶这一个,不愿意有多的。”孟微言恭恭敬敬地对宁王说了这么一句,宁王倒愣了下才对儿子语重心长地说:“这会儿你对世子妃夫妻恩爱,会说这话也难怪,罢了,我也不训你了,好好地去罢。但愿你不会忘记这话。”
孟微言对宁王行礼后离去,宁王再次叹气,冯大伴已经猜到宁王想法,对宁王恭敬地道:“后院之中,常有埋怨王爷您对姬妾们不放在心上的,压根不晓得,王爷这无情之举,其实正是多情。若对人人都放在心上,到时这府内的日子,那才是……”
“我也不过是见识过一些事罢了。”宁王说了这么一句,想起自己儿子的话,又笑了,现在还是小孩子,自然会觉得恩爱是一生不变的,可是人,哪有不会变的?也不晓得儿子这话,到时会不会被他自己打脸?
孟微言日夜兼程,赶到越王府,原来的世子现在的越王出来迎接。算起来,孟微言和这个堂弟,也就三年多没见,可此刻见到这个堂弟,孟微言倒吓了一跳,越王胖了许多,脚步漂浮,显然是酒色过度。
“阿弟,你这是?”孟微言不好问别的,只好叮嘱他保养好身体,越王笑了笑:“此刻方知什么都是空。阿兄来的正好,我见阿兄精神的很,又见阿兄谈吐比原先更好,想来新阿嫂十分贤惠,不错不错。”
这话实在太莫名了,孟微言更觉古怪,应酬几句,也就前去老王妃跟前,问候她的病情。
老王妃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她今年和宁王妃的年岁也差不多,那年孟微言来的时候,她还是个美妇人,虽然眉间有些轻愁,可是依旧端庄。但这会儿就白发丛生,比起宁王妃来,老了二十岁都不止。
孟微言更受到惊吓,按说前面越王去世,这位婶娘做了老王妃,越王瞧着也是个孝顺的,正该唯我独尊,风风光光地过上几年才是。而且身边服侍的人,都是看起来老迈的,不像宁王府,一色都是年轻的。
越王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缺钱,这不大可能,当今天子对几个兄弟都很大方,争权,这更是无稽之谈,可是眼前一切,又让孟微言十分疑惑,只看向越王,越王倒不惊讶,只对孟微言拱手:“还请……”
话没说完,就听床上的老王妃大叫一声:“王爷,王爷,不要过来……”
☆、第62章戏中
越王听到这样的喊声,神色惊慌地往后退了一步。这一步被孟微言看见,那么,老王妃口中的王爷,不是现在这位越王,而是已逝的越王了。难道说这中间,还发生了点什么蹊跷的事儿?孟微言看向老王妃,老王妃的整个身体都在发抖,眼睛已经睁开,但眼中全是惶恐,仿佛有什么恶鬼追着她一样。
“婶娘,侄儿奉了父亲的命,前来问候婶娘。”屋内的下人仿佛全都失去了踪影,越王的身体也在颤抖,孟微言没有办法,只能对着老王妃行了一礼,对老王妃恭敬地说。老王妃眼中的惶恐慢慢消失,越王这才上前一步,开口时候声音都是哑的:“母亲,宁王伯父命长兄来看您。”
“我渴。”老王妃的眼渐渐看见越王,只说了这么两个字,越王忙唤下人进来,这些老迈的,行动迟缓的内侍,上前扶起老王妃,给她喂水。孟微言觉得自己像在看一幕荒唐的戏,在这个戏里面,没有一个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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