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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竟成春梦（第1页）

三、竟成春梦

再看那蛇女，之前断爪只是也仅仅是一声嚎叫便再无反应，而此刻被秦方和伸手捅了下喉咙后却开始极为痛苦的摇头摆尾，现在更是如同寻常蛇类一般横在地上翻腾起来，秦方和看罢更是放心，尝试活动了下肩头发现并未伤筋骨后，便弯腰开始检查起被捏伤的脚踝，而那早先抓在秦方和脚踝上的断爪，此刻却已然消失无踪。

而这断爪，此刻正深深的刺在蛇女的咽喉之中，随着它的挣扎、扭动，一分一毫的割裂着它的食道、气管、筋脉和脊椎，同时也消散着它的生机。

秦方和直到那蛇女停止了挣扎，瘫在地上没了动静，这才长出了口气，靠着树缓缓坐下。秦方和有些庆幸，若是这妖怪灵智够高，舍得放手将他扔下之后自己把断爪掏出来，那他此刻多半是已遭遇不测，大抵是被一口吞进肚子，又或者是被抓回洞府当个压寨男夫人？秦方和胡思乱想着，忽然开怀大笑。

他有多久没这般恣意了呢？秦方和自己都记不清楚了，他只是明确了，比起死，无趣才是最可怕的，就算没有那颗陨石，他大抵也只能是相对顺利一些的按照皇帝的、朝堂的、身边的所有人需要的那样活下去，最后变成一个零件，一个稍微重要一些部位，做着这个世界要求他做的事，按照这个世界的规则活着，逐渐消磨着自己的本性，去处理公务，去应酬，去变的更加老练成熟，同时还要自欺欺人的告诫自己，这就是自己想要的，是自己该做的

这该有多么无趣啊，无论是在梦境，或是在现实，自己终究是个囚徒，其中的差异无非仅仅是牢笼是否更为舒适一些罢了，而自己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呢？也许只是一个安稳的午睡，春日的风筝，丹青一幅难看的画作，或者是与母亲一同多吃几顿晚膳。

秦方和笑的更加放肆，几乎要倒在地上。他笑着自己几乎都要忘了生而为人最为纯粹的需求，因为它们早就在钱、权、势的覆盖下变得那么微不足道。而万幸，如今他找回来了，他要的，便是在天地之间坦荡舒适的存在。

或者就这样，在这仙境般的美景中慢慢死去，便能永存于此了吧

秦方和笑着，直到他吐出了一口鲜血，这口血呛的他直咳嗽的同时，也让他本是无比欢快的内心一紧。

他察觉了不妙，自己心中生出了怪异的念头，自己何曾这般极端了？几乎是下一秒，秦方和便意识到，自己中毒了。

方才将断爪捅进蛇口时自己已经提起了十二分的小心避开了毒牙，抽出来的也足够及时才是秦方和抬起手细细查看，果然，在掌侧，有一处极为细小的，应是倒在地上时被石子擦出的划痕。

这毒迅猛，此时的秦方和已经提不起多少力气了，他半瘫在树下，心中感慨这梦中世界果然不讲道理，肉身强横的话理应无毒才是至于恐惧，倒是谈不上，甚至还对死在梦中这件事的结果有些许的期待。而就在这时，那不远处早没了动静的蛇妖，竟然颤颤巍巍的立了起来。

秦方和见状，更是无奈的笑笑，对着那蛇妖骂了一句：

“皮实的畜生，这都不死？还真让你在我梦里把我欺负了。”

那蛇妖扭曲着，好一会儿才站稳，随后朝着秦方和走来，可临近后却像是没看见一般，只是径直擦身而过，秦方和见状也有些诧异，但此刻的他连支起身子回头看一眼也做不到了，场面再次平静下来，，只是下一瞬，那蛇妖的头就这么毫无征兆的从秦方和靠着的树后耷拉下来，一张蛇脸几乎贴在了秦方和的面上。

饶是秦方和也被吓的猛一激灵，可再看那蛇妖却没了后续的动作，就这么耷拉着脑袋，微张的嘴掉出一截细长的舌头，滴滴答答的淌落混着黏液的鲜血，而一双蛇眼更是灰蒙着，哪里有一丝一毫的生机存在。

秦方和有些疑惑，想问一句“诈尸啊？”最终也没开口，倒不是因为害怕，主要是他一说话，那黏黏糊糊的就得流他一嘴。

场面就这么诡异的保持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儿，那蛇妖依旧未动，但却发出了声音：

“你弄死的？”

秦方和不明就里，只是紧闭着嘴“嗯”了一声。

随后那声音沉吟了一会儿，方才似是有些无奈的说道：

“可是我也想吃，那我把你弄死吧。”

秦方和一听这啥啊？哪跟哪啊就给我弄死，虽说倒也不是很怕梦里死掉，但这不明不白的也不行啊，于是也顾不得恶心，努力的偏开头说道：

“想吃那你吃呗，杀我干啥啊？”

蛇妖身体里传来的声音有点疑惑：

“那我吃了？”

秦方和点头，随后就又没了动静。

秦方和这么一吓，身上反而又生力气，索性趁这功夫慢慢挪腾到了一边，正是这时，只见那蛇妖忽然抽搐几下，随即便肉眼可见的干瘪下去，之后周身孔窍便开始丝丝渗出漆黑腥臭的液体，这液体越来越多，直到最后完全凌空包裹住了蛇妖，仅仅几息之后便犹如一滴巨型墨汁般滴落，在地上淌开了大大的一滩。

而那蛇妖，或者说蛇妖的尸体，已是不见分毫。

秦方和心说幸亏自己刚动了点儿地方，要不然高低得糊自己一脸，可就这念头刚刚闪过，那滩粘稠的黑水竟然缓缓蠕动起来，径直朝着秦方和爬来。

秦方和看着缓缓覆盖自己双腿的黑水，周身的寒毛都不自觉的炸了起来，而这摊黑水就这样越聚越多，随后竟是在秦方和腿上立了起来。

秦方和觉着，这肯定是个更厉害的妖怪，就说方才的蛇妖，虽然强横，但好歹也能勉强以常理度之，可这黑水怪先不论自己是否还能提的起剑，便是可以，难不成要拿剑砍死一滩水吗？

反正以现状来说，横竖也是死局，秦方和索性也就坦然面对、静观其变了。

只见那摊黑水在秦方和腿上越蓄越高，直到堪堪与秦方和视线平齐，这才再次发出声音：

“你要死了。”

秦方和面对这诡异的景象却只是有些不合时宜的觉着好笑，直觉的这黑水怪说话怎么傻里傻气的，也就顺着对方的话接道：

“是吧，死呗。”

随后那滩黑水便毫不客气的覆上了秦方和的上身，极快的向着面部蔓延：

“安心死吧。”

秦方和真就如它所言，身上的痛楚消失，神志也快速昏沉，直到最后，他似乎看到了自己身上，赤身跪坐着一位，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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