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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人的事轮不到你来管!”楚桑愤然站起,像被刺中痛楚似的,抄起桌上那半满的茶杯,狠狠往楚烈前方掷去,茶水把帝袍下摆都沾湿了。
他气得双颊泛红,“谁愿意对寡人好,寡人愿意对谁好都不管你的事——寡人顶多就当没你这个儿子,你听到没有!寡人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养了你这孽子!”
他是喜欢那种甜蜜温柔的体贴,这种慢慢滋养起来的温情简直让人无法抗拒,可是,这种昂贵稀罕到让他一度望而止步的美好甜蜜却是楚烈一手给的。
“寡人不稀罕。”声音几近哽咽。
他稀罕,其实稀罕的要命,他已经很多年没那么暖和过了,站在这个位置上看得最多的就是物是人非花开花散,看久了才知道身边能有个人陪着是多么美妙的事。
可如果这种美妙是要用自己的自尊良心来换,他还是要不起。
嗯,世间上还是有他不敢伸手要的东西。
楚烈趁着他失神的时候,手掌按在他双肩上,青年个头高,要低下大半个头才能与他目光平视。
楚桑控制住颤抖的肩膀,老脸紧绷,恶狠狠的回视。
“真的不稀罕吗?”
醇厚又蛊惑的声音,简直就是他的噩梦。
“不稀罕。”肩膀上力度就像隔空都可以传递似的,迅速让人头皮发麻身体发软起来。
楚烈手掌转,一把就将他抱在怀里,好吧,他实在想不通抱一块老木头有什么意思,纯粹就是烧不燃劈不动的老硬榆木疙瘩。
青年略显凌乱的呼吸就搔在头顶上,他听见楚烈低声在说:“既然不稀罕,那父皇就不要一脸难过的样子了,儿臣看着也难过。”
用力推,没推开,用力踢,也没踢开,他养尊处优半辈子,换来的下场就是任人鱼肉。
“混账——放开寡人——”被按在青年胸膛间,说话都含糊起来,“逾矩——”
可十分悲哀的转念一想,被冒犯一次尚算是逾矩,那被冒犯第二次,以至无数次,又算什么呢?
楚烈似乎在自言自语,果然不把他口中的逾矩放在心上,“如果真的不行,父皇就别把我当成你的儿子好了,反正,父皇不也是怀疑过吗?继续怀疑下去好像也不是坏事……”
“……”
“只要给我一个机会就好了。”楚烈自顾自的继续温声道:“我有耐性等的。”
他从没怀疑过楚烈缺乏耐性。
成大业者,向来是争百年,不争一夕,有毅力固然是好,但要是这种扭曲了的毅力顽固都一股脑的用在他身上,除了让人老泪纵横外不做他想。
青年拙劣的示爱手段完全是照搬着那些不入流的坊间小说,穷酸的秀才和官家小姐的求爱手段幼稚逗趣的可笑,偏偏就有人信了,而且每套一点不差的照搬下来,愈演愈烈之势实在让人大呼吃不消,太吃不消了。
还没到五更他被枕间一股浓郁到不行的花香给呛醒了,定睛一看,好大一簇由带露珠的紫红月季,上面还附带着一张洒了金粉的小笺纸,捏在手间凉滑冰冷。
打了个喷嚏,他唤来宫女,底气虚空,道:“谁弄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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