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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后头。
“谁?”苏倾池猛地转身,语气凌厉。
“倾池……”来人一身的积雪,眉毛上也沾着冰霜,唇色泛着乌青。
苏倾池心头一软。
小白泥花盆炉子在架子上燃得旺盛,时而有几声短促的噗呲声,火红的炭火将房间照得暖融融。
苏倾池倒了杯热茶递给对面一眨不眨看着他的男人,“喝吧,暖暖身子。”
商承德伸过手,手指触及苏倾池,便一把抓住不放。
苏倾池任他抓着,“喝了茶,就回去吧,天色不早了。”
商承德摇头,“倾池……”
苏倾池打断他,“今日咱们索性把话都挑明了。”
他挣开商承德的手,款款在太师椅上坐下,端了一杯茶,轻抿了一口,语气淡淡,“当初和你走得近,不过是因为你是商家的长子,而商家富可敌国,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有你们商家做靠山,是一件多风光的事,你怕没法体会。”
见商承德不语,苏倾池轻哼一声,“同样是人,凭什么你们生来就能衣食无忧,而我们就得一口一口跟着别人身后讨吃食?呵,戏子怎么了,戏子就得给你们肆意玩弄?台上不够,还得在床上伺候着?”
苏倾池站起身,对着商承德冷笑,“你别以为你在我眼中和别人就有什么不同,不,你是不同,因为你是京城第一富商的儿子,把你玩弄于鼓掌之间岂不比别人……”
唇上什么东西轻轻擦过,带着丝绸般的细腻,有淡淡的雅香,不细闻,并不能察觉出来。
商承德一根手指细细在苏倾池唇上描摹,并不见丝毫怒气,甚至唇边还带着笑,“寻常铺子卖的口脂不干净,我这个可是用西域进贡的香料调制的,煎熬之后冷凝,用上乘青油细裹,比起铺子里那些可好上不止一点。”
望着苏倾池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模样,商承德扑哧一笑,在他嘴角轻捏了一下,“方才说那许多话,也不觉得口干?”
苏倾池撇开头不说话。
商承德一笑,放下手中扁圆描着青玉凤鸟纹的胭脂盒,两手捧着苏倾池的脸颊,让他面对自己,“你这张小嘴啊,可没少骗过我,当初我那五十两就这样被你骗了去,我若是这样就信了你的话,岂不又得吃亏?”
苏倾池知道他说的是两人第一次见面的事,顿时翻了他一眼,“当初是我逼你掏银子的不成?如今要我还出来,已是没有了。”
一扭身,竟是一副无赖模样。
商承德几时见过苏倾池这般,只觉心头荡漾,忍不住将他搂进怀里。
他这般动作已是大胆。
算来,他与苏倾池相识已有半年,关系一直不浅不淡,商承德虽希望两人关系能更深一步,却从来不敢轻易有什么举动,一来怕轻薄了苏倾池,二来怕自持不住,做出些伤了苏倾池的事。
而苏倾池又是清冷性子,似乎从来不懂得何为亲昵,浑身上下一派纯透的处子气息。
他越是这般,商承德越是疼惜他,如此,更不敢轻举妄动。
商承德的肩膀宽阔,厚实,此时拥着苏倾池,倒更显怀中之人纤弱的风流体态来。
“倾池,如今我可是两面不是人,二弟平日虽不苟言笑,但自小与我亲近,长这么大,我从未同他说过一句重话,那次为了你我还打了他,弄得现在和他见了面也都不说话,这般倒也罢了,兄弟之间把话说开,哪来的隔夜仇,倒是你,也真狠得下心,让我在你门口站了两个月。”
商承德说话素来温婉,苏倾池与他相交这半年,也从未见他生过气,更别说那日出手打了商承恩,苏倾池如何没有感觉,只是当时话已经撂下了,这院门日后再不许姓商的踏进半步,难道还让他亲自去给他开门不成?
“可不是么,我就是妖人,专门破坏人家兄弟和睦。”苏倾池翻眼。
商承德苦笑,“你呀。”
“还不松开,你要抱到几时?”
商承德却恍若未闻,只管紧紧箍着怀里纤细的腰肢,“今儿的雪真大。”
“商承德!”
“胡同口的雪已经快到膝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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