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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泽,云瑛心情不好,你少说两句。云瑛,天泽也是为我们好,你放心,无论如何,我的妻只得你一人,不用担心,我来想办法。”
他软语温声,平平淡淡普普通通的一句话,背后却是重逾千钧山一样的承诺。洛云瑛心头震颤,泪水汹涌而出。
“乖,不哭啊!”齐修远着急起来,也顾不得邹天泽在场了,把洛云瑛搂进怀中,轻轻地亲吻爱抚。
优雅淡然的嗓音传入耳里,熟悉的清新的气味,温暖的怀抱。洛云瑛慢慢平静下来,她连日与齐修远赶路,今天下午哭了许久,也乏了,齐修远一拍一哄,洛云瑛慢慢地觉得眼皮很沉,后来再也睁不开。
邹天泽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强自镇定的双眸充斥着寂寥,齐修远把洛云瑛哄睡了,轻轻地抱到床上,盖好被子后转身想跟邹天泽说话,邹天泽眸中的失落息数看在眼里。
“天泽,瑛瑛心情不好,你要体谅。”他以为邹天泽在生洛云瑛的气。
邹天泽无言地摇头,他怎么会生洛云瑛的气?他气自己嘴笨,总惹洛云瑛生气,气自己为什么就学不来齐修远的温柔体贴。
“会有转机的,不用担心。天泽,这是我和瑛瑛一路上谈下来的生意,这些商号都没有特指哪些款式,你安排人抓紧加工生产,按合约上的每月定量,给他们把货送去。”
“好。”邹天泽点头,接过齐修远递过来的契约书后,平板无波的脸变色。
“修远,连丰熙都拿下了?这?你们一路走来,所有的郡县都谈了合作商号下来了?”
“是的。本来云瑛很开心的,没料到又出了赐婚这一桩意外。”齐修远微叹,又问道:“各商号加起来,进货量庞大,工坊那边人手够吗?往外送货的人,光宋杰和方勇忙不过来吧?”
“工坊那边没问题,你家和我家的下人,又介绍了一些沾亲带故的人过来,我想了想,把加工过程分成几道工序完成,把持最后一道工序的,是咱们两家的家生子。牛明嘉与牛明歆,虽然年糼,却十分得力,工坊那边现在交给牛明歆管理,加工方面由牛明嘉指导,我的担子轻了不少。送货我之前让宋杰和方勇带带邹平,还有宁叔的两个儿子齐声齐名,现在再培养几个新人出来,差不多了。
只是,修远,这?你和沈佳敏的亲事若是不成了,会不会影响两家合作?跟丰熙的合作如果有意外,下面这些商号?”
业务拓展如此顺利,邹天泽自然也想到是云天与丰熙的合作关系促成了那些合约。
齐修远双眉
轻蹙,沉思了一会道:“我这次与瑛瑛走过那么多的地方,见过不少首饰,云天首饰的款式,还是走在前头的,这两天你找个时间偷偷过来,给我送颜料纸张过来,我再画一些新款式,多推新去陈,争取让这些合作商号销售良好,他们赚到银子了,丰熙的作用就会慢慢消退。
我与瑛瑛暂时先躲避,一面寻找破解办法,等过得几个月,这些商号也赚到银子了,即使云天与丰熙合作关系破裂,影响也降到最小了。天泽,辛苦你了。”
沈佳敏不比施月湄,施阳也没有皇帝只手遮天,躲避显然不是办法,皇帝全国发一个通告,他就只能现身,只是眼下一时想不到别的办法。
邹天泽嘴唇蠕动,张了张,却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点头应下。
两人又就商号和工坊里的一些事务商量参详接下来的运作,天蒙蒙亮时才说完。
邹天泽离开后,齐修远洗漱完上了床,说了一晚的话,他的眼眶有些阴影,洛云瑛嘤咛一声靠进他怀里,睡得更加香甜了。齐修远怜惜爱恋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连,脑子里急切地想着眼前死局的解决之道,却一筹莫展。
邹天泽第二天晚上带了颜料纸张过来,邹卫氏也一起过来了。
因着牢房那段经历,洛云瑛与邹卫氏关系很亲密。齐修远自不用说,四人围坐着说了会儿分别许多日子的想念之情。邹卫氏提出一个解决眼前僵局的办法。
她说,让洛云瑛假装嫁给邹天泽,他们再把这个消息透露给皇帝知道,让皇帝绝了对洛云瑛的念头,齐修远再上京面圣陈情,用施月湄作挡箭牌,辞掉沈家的亲事,沈佳敏解决后,回头再来处理施月湄的事。
洛云瑛与齐修远同时摇头。
先前钟瑛瑛嫁过杜飞扬,不是她自己,洛云瑛感触不深,现在嫁给邹天泽,虽然是假成亲,可是既然要造声势让皇帝知道,自然免不了大张旗鼓,也少不了要正正经经地拜堂,她不想与齐修远之外的人拜堂。
齐修远反对的原因却是,他自己对于洛云瑛假拜堂不反对,却怕连累邹天泽。
邹天泽背对着他们,静静地看着烛火不发一言,邹卫氏叹道:“卫姨只想出这么一个方法,既然你们都反对,那就算了。云瑛,你也别愁了,总是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谢谢卫姨。”洛云瑛感激地道。
邹卫氏爱怜地拉过洛云瑛的手摩挲,微笑着道:“卫姨心中,把你当亲闺女,不要再说什么谢谢了。”
送了邹卫氏和邹天泽走后,洛云瑛感慨地道:“卫姨人真好,这样牺牲邹天泽的计策也说了出来。”
“是啊!”齐修远点头表示赞同,微微有些惆怅,卫姨跟洛云瑛的接触也不多,那么快就
被她打动了,为什么他爹娘就不能改观,他们要是早些时不反对,他跟洛云瑛也不会这么多波折了。
邹卫氏并不单纯是好心,洛云瑛与齐修远已成事实夫妻,她本来对于这个儿媳妇是没指望的了,这些天也一直敦促邹天泽成亲给她生个孙子抱,奈何邹天泽走火入魔,不只不成亲,连通房也不待理了。邹卫氏无奈之余,脑子也糊涂了,有时甚至希望洛云瑛与齐修远两人出问题分崩离析。
今天早上邹天泽回府,她关心地问起齐修远和洛云瑛,邹天泽告诉她齐修远与洛云瑛出去一趟,谈下很多业务,按这个发展趋势,云天明年的利润,保守估计至少二十万两银子,她当时几乎晕眩过去,这样一个飞速发展的势头,是云天书肆过去七年邹天泽废寝忘餐努力打拼也拼不出的局面。
邹卫氏提出那个解决方法,心里想的是,如果齐修远最终解决不了这件事,他这辈子娶不了洛云瑛,她就来怀柔政策,慢慢地感化洛云瑛,将她变成自己真正的媳妇。如果齐修远解决了问题,洛云瑛最终还是嫁给齐修远,那么她在危难之时仗义相助,两家的合作关系会更加稳固。
而假成亲一事,于她邹家也没多大的影响。邹天泽平素顶着一张棺材脸,人们就是有闲言,也不敢说到他头上,况且,依云天商号现在的经营状况,邹家将会是浔阳第一大家,财势足够耀人,三两闲言又怕什么?
当然她心中,对于洛云瑛已经是齐修远的人,隐约有些不舒服的,不过,相比儿子的心愿,只要儿子快乐,她自己心中的不舒服,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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