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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乱的人群中有人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但下一瞬间,声音已被黄泉扼在喉咙里。黄泉微翘眼眸染上重重暴戾,狂吼:“谁说我疯了?东丹天极,你给我出来!出来!”
手一拗,生生扭断了那人脖子:“出来啊——”
他衣发染血,宛如浴血修罗,余人心胆俱寒,脚下都情不自禁后退。沈日暖大急,振臂高呼:“大家不要乱了阵脚,一齐出手杀了这奸贼才能保住性命!”众人一想不错,壮着胆慢慢包抄上去。
石屋里的黑衣人早已聚集一旁,见众人意欲围攻,刚要冲上前相助黄泉,却被水千山阻住。
“扰了主人杀敌的乐趣,你们担当得起么?”水千山倚着大石,凝望黄泉背影,眼里闪动浓浓忧怜,轻轻道:“就让他尽情发泄吧,今后他便不会再为个死人伤心痛苦了……”长长叹息一声,不再言语。
人群越逼越近,黄泉神情也益发疯狂,哈哈笑道:“你们想送死,就一并来吧。”
元烈业已魂不守舍,但见黄泉如此失常,心惊之余更是神伤,跃近黄泉,将他抱得紧紧的:“你醒醒啊,我兄长已经死了,东丹天极已经死,啊——”
一记耳光毫无预兆劈脸扇上,他踉跄退开,捧着高高肿起的脸颊,心头震骇简直难以笔墨形容。
“……你,你打我?……”
黄泉回头,沾血长发在空中甩开一道弧光,妖靡诡异,用看陌生人似的冰冷眼光注视元烈:“谁说东丹天极死了?他是我的,除了我,谁都不许动他,谁都不许!”
所有的热血都在黄泉森寒目光里冻结,元烈平实的脸终于扭曲,愤然大叫:“你不是恨他吗?为什么到现在还不相信他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为他难过?你回答我啊——”
喉咙深深哽住,其实不用任何人解释,答案就在他自己心中。从头到尾黄泉的心都被东丹天极占据着,没有他的影子……或许曾经有那么一丝半缕的温柔流露,也不过是在长长冷冷的寂寞中不经意漏出的一点幻影,虚无地、试图拿另一段感情来取代灵魂深处无法割舍的爱与恨,可东丹天极死了,假像也随之破灭……
嫉妒有如毒蛇,一口口从内脏向外蚕食。元烈扑上去,搂紧黄泉,恨不得把自己揉进他身体地用力箍住。
“我不要你再念着他,喜欢他!黄泉,我才是真正关心你喜欢你的啊!你好好地看清楚我啊!”
狠猛一拳击中腹部,五脏六腑仿佛都被打得错了位,他喊声骤然中断,双眼金星乱舞中,吃力地捂着小腹,懵懂望向带着刺骨讥笑的美丽容颜。
“谁喜欢东丹天极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还有你,你是那个畜生的弟弟,也配来喜欢我?哈哈哈!”无处宣泄的狂怒和绝望如熔岩吞卷了理智,沸腾着寻找喷发的出口,此刻的黄泉只想撕碎毁灭身边所有的一切。扯住元烈头发,迫他仰起脸,轻蔑地拍打着他的面颊:“你当自己是什么东西,居然想来阻止我?”
曾以为不会再从黄泉口里吐出的污辱言语又一次划过元烈耳边,他嘴唇颤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心在深入骨髓的悲哀里不停下沉……
“妖人,快放开他!”沈日暖素对元烈极有好感,见他受制,哪里按捺得住?存心想刺激黄泉,让他放手,他遥遥对黄泉啐道:“你这不男不女、心狠手辣的疯子,注定一辈子都不会有人喜欢,你还抓着他不放做什么?”
像被踩中痛脚,黄泉眼波一下阴森愤懑到极点:“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疯狂览遍众人神情,手没有如沈日暖所愿放开,反而扭转元烈手臂,将他面对人群,炫耀似地咯咯笑道:“看到这傻小子没有?随我怎么玩,他都死活赖在我身旁,非要喜欢我不可。”
蓦然低头,咬着近乎呆楞的元烈耳垂:“快说,你喜欢我,说啊,大声地说出来!说你最喜欢被我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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