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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太监张贵端上了茶,见到林见秋,跪倒在地,未说话已是泪水长流,抽抽噎噎地道:“我的小祖宗,你可回来了。”张贵是林殷的贴身太监,自幼伺候叔侄二人到大,情分自是非比寻常。
林见秋见他真情流露,不由一阵酸楚感伤,忙起身扶他,道:“都是见秋不好,让贵哥哥担心啦。”他幼时还不懂什么奴才殿下,不分尊卑,跟着自己的一律叫哥哥。如今大了,却也不愿改口。
林殷皱眉道:“张贵,你这是做什么?九叔回来应该高兴才是。”张贵慌忙用袖口拭去眼泪,道:“太子说的是,奴才糊涂了。九爷快喝茶吧,特地给您留的。”林见秋本不渴,但不愿拂他之意,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林殷也喝了一口,品了品,沉下脸来:“张贵,不是让你备下大红袍么?怎么沏这个上来?九叔一向不喝君山的。”
张贵看了看太子,又看了看面沉似水的林见秋,低下头轻声道:“九爷一向喝君山的,爱喝大红袍的……是……是太子妃。”
“太子妃”三个字犹如在林见秋耳边响了一声焦雷,震得他头昏脑胀。再也听不下去了,起身道:“皇兄是在寝宫么?我很担心他的病,要去看他。”
林殷道:“父皇一直在寝宫修养。张贵,你送送九叔。”林见秋道:“不必了,我还识得路。”也不理会太子起身相送,转头出了文华殿。
刚折了个弯,便觉手脚冰凉,双腿麻软,一身的冷汗,一步也走不动,晃了两晃,伸手扶住宫墙。
过了好半晌,这口气才透出来,胸口一阵闷痛,像要炸开一般。林见秋闭上眼睛缓一缓,方感到微风拂面,头上喜鹊啾啾,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林殷待林见秋走了,便吩咐继续叫侯旨的官员觐见。按住性子一件一件事情办妥,又命张贵将各地奏报拿来,一折一折地批复。全批阅完,已是下午申时。他无心用膳,再也忍受不住,命下人备轿,回了毓庆宫。
太子妃段氏听到丫头禀报,出房门迎接。见林殷脸色苍白,神情恍惚,大吃一惊,忙问道:“怎么了?宫中出事了么?”林殷强笑道:“没事,我还要到书房处理些公务,晚上可能不回房睡了。”段氏见他颜容惨淡,不禁忐忑不安,又心想问个明白,但她与太子成亲时间虽短,已知自己的丈夫表面上温和宽厚,却是极有主见的一个人。他若打定主意不说,那便怎么问也是徒劳。当下只好点头,嘱咐张贵小心伺候着,自己先回房了。
林殷走回书房,张贵忙把房门关严上锁。几步奔到书架旁,转动一个白地蓝花的瓷瓶。只听“咔咔”两声轻响,一个书架旁移,露出个小门。林殷取下身上钥匙,打开了,竟是一处密室。
张贵关好密室的门,燃着了灯烛。林殷已坐在桌旁,张贵取出一个香檀木雕花盒子,轻轻放到桌上。林殷捧过,手指沿着花纹细细摩挲。然后慢慢打开,里面摆放的尽是雪白的丝绢,上面写着两个墨字:平安。
林殷一摞一摞地取出,码在桌上。一摞就是一百张,一共六摞,又余出一小叠。林殷不用去数,也知道那是五十三张。一共六百五十三张,就是六百五十三天。他离开自己六百五十三天。林殷取出盒中的端砚和笔,缓缓展开一幅新的丝绢,一笔一笔写下那两个字。
张贵大气都不敢出。眼见那个“平”字慢慢成型,方听林殷道:“他瘦了。”顿了顿,又道:“也黑了。”
张贵忙陪笑道:“依奴才看,是结实了。”他心知要是顺着太子的话说,只会让他更难过。林殷下笔写“安”字,摇了摇头,道:“他吃了很多苦。”
这不是问句,张贵接不下去,只好不答。他看不清林殷的脸色,却只见他提笔的手在轻轻发抖。
两个孩子都是和张贵一起长大的,九王爷是嚣张跋扈,恩怨分明的主。但是事情一旦过去,便不会放在心上。这个太子却是内敛到了极处,从小到大,别说大哭大笑,就是高声说话,也没有几次。这样的相互折磨,到底谁更痛一些,就是张贵也分不出。
林殷不再出声,只是写得更慢。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方才写完了。低头看着丝绢,怔怔呆了半晌。轻轻地道:“你先出去吧,我自己静一静。”
这样性子高傲的人,就是痛苦再锥心刺骨,也不肯在人前显露半分。张贵不敢抬头,躬身出了密室。还没等把小门关严,就隐约听到里面强自压抑的哽咽声。张贵不忍再听,忙轻轻锁上门,站在书房里默等。
林见秋到了乾清宫正殿门口,早有太监出来迎接,竟是皇上大太监张恩。见了林见秋,悄声道:“皇上刚清醒了点,正等着王爷呢。”
林见秋点了点头,迈步走了进去。
厚厚的帷幔挡着阳光,暖阁里异常黑暗,息香袅袅地燃着。两边小太监轻轻掀起帷幔,让林见秋走近龙榻,然后悄没声地退了出去,掩上房门。林见秋慢慢挑起床边的垂帏,露出皇帝林测消瘦而蜡黄的脸。
已经病成这样了么?林见秋泪水沿着面颊缓缓滑落,看着那张本应熟悉却突然陌生起来的面容,竟忘了跪下。
恍惚之中,仿佛是那个草长莺飞的春日,自己还只是个孩子,爬到树上采最高的那朵花,却不敢下来。那个沉稳的声音:“跳吧,我接着你。”
就是这个人,曾把自己抱在怀里,手把手教自己写大字;也曾翻来覆去就弹一个曲子,整整一个下午,只因为自己说爱听;也曾偷偷藏起棋子,甘愿认输,只为博自己一笑。自己第一次骑马,第一次狩猎,第一次学武,第一次背文,所有的一切,都离不开床上的这个人。
如果没有那一天,如果他没有下密诏召回远在边关的自己,如果没有那浓烈而炽热的爱意……,他会是自己最尊敬的兄长,最感激的亲人。
但是,自己还是逃了,当突然发觉他对自己的心思之后。皇兄,我不是想离开你,我只是不想让你再错下去。
林见秋慢慢跪倒,抚摸着皇帝的手,皇帝张开了眼睛。林见秋偷偷扭头拭去泪水,微笑道:“皇兄,湛儿回来了。”
林测紧紧地盯着林见秋,没有做声。林见秋被他的神情吓了一跳,刚要再说。林测猛然间出手如电,直奔林见秋身上要穴。林见秋大吃一惊,出掌搁避,一手撑地,一跃而起。提气转身,奔向房门。
林测顺手抓过床头玉如意,运力挥出。玉如意几个转折,正打中林见秋腿上曲池穴,林见秋登时摔倒。回头见林测从床上站起,双眸闪着阴狠愤怒的光,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
第28章口是心非
林测一步步走向林见秋,内心激动愤怒不可遏制。这个自己亲手抚育的人,这个自己精心呵护的人,这个自己期盼多年,终于长大的人,居然宁可舍弃多年的感情,舍弃亲王爵位,跑去给别人当男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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