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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城锥(21)
詹柱尸首装殓之后,运至岸上,等大船队到了才起运进京出殡安葬,骆翊又遣人去船队通知詹柱家眷,这方开船继续北上。此时两岸都是昏黄苍白的萧条,冷风里连个行人农户都不见,巴阡倚在船舷边,想到詹柱从前与自己同袍时光,是如何的意气风发,两人多少大仗里杀出一条血路出来,如今位列朝堂,一朝梦醒,兄弟已不明不白命送黄泉,忍看白雪委地,枯树昏鸦,更是让他伤心欲绝,禁不住滴下泪来。
“啊湫。”船尾有人打了个喷嚏,巴阡扭头一望,却见一个脑袋鬼鬼祟祟探出来,又倏地缩了回去。“谁?”巴阡大喝了一声。
段行洲扭扭捏捏转出来,笑道:“是我。”
“你在我船上做什么?”
“这个……”段行洲眼珠一转,指着太阳的方向,道,“从早上起来,就想打喷嚏。巴将军船上太阳晒得正好,望过去,眼睛一眯,这个喷嚏么,总算打出来了。”
“滚,莫在我船上惹厌。”
段行洲甚是听话,一溜烟地跑回自己船上去了。巴阡骂了几声,转到刘锋舱房中说话,告辞出来,推门又看见段行洲立在门前,脸上神色尴尬,好像被巴阡吓了一跳似的。
“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来给刘大将军请安。”
巴阡看他在门前一本正经报名,只得摇摇头回自己舱中休息。这一日只要巴阡出房,便能看见段行洲笑嘻嘻向他望着。出门吃饭,他靠在船头往江中漫不经心地吐口水;出房方便,他倚在船舷看河水奔腾;就算在船头观景散心,也有段行洲远远地陪着他叹气;巴阡横眉怒目而视,段行洲却笑眯眯向他拱手致意。俗话说“扬手不打笑脸人”,巴阡也无可奈何,哼了一声赌气回房。
“呵呵。”骆翊看在眼里,笑起来,将支起的窗慢慢放下。屋外又空荡荡只有段行洲一人独立。
破城锥(22)
铁还三在房中道:“进来吧,就算他要动手,也要等夜深人静。”
“就是你这种人白天放宽了心,给凶手可趁之机!”段行洲怒道,“你不要说得好听,不如你出来盯着巴阡。”
铁还三便不失时机地呻吟起来,“伤痛啊……”他叹了口气,翻身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倒头就睡。
段行洲却有些锲而不舍的气性,硬是从白天盯到了夜里,他裹着大棉袍,缩在船头的阴影里,虽瑟瑟发抖,仍直勾勾望着前面快船的两舷,不敢稍有懈怠。江上的夜风真是冻彻骨髓,他心口那点热气早就被剥得干净,飒然风声中,咔嗒嗒作响的,只是他牙齿打战。自己的声音倒似不相干的人发出的,段行洲听得有趣,全没有察觉前面船上“咯”的一声轻响,待到颈中一痛,气息阻滞,才发现一个绳套趁着北风兜头罩来,牢牢锁住自己的咽喉。绳子那头又是猛拽,段行洲不由自主向前扑倒,只觉脑袋几乎被活生生扯去,哪里有气息呼救?他伸手抓住绳子,不料对面那人却有拔山之功,绳索一抖,几将他凌空掀起。段行洲不得已又向前踉跄五六步,就要冲到两船首尾相接处,脚上却绊到了缆绳,他灵机一动,伸足缠住缆绳,稳住身躯。此时得暇向对面望去,只见黝黝的黑暗里,一人仿佛站在无尽的洞穴深处,只是一团模糊的黑影。隐约见那人在舱沿下微微展臂,顿有三道晶亮的锋芒破空刺来。
“果然是冰凌!”段行洲知道利害,在地上翻身滚出三尺开外,手忙脚乱中竟还能将靴筒中的匕首拽出。冰凌在甲板上击得粉碎,冰渣打得他面颊生痛,鬓角微热,已淌下血来。他趁此时割断锁喉的绳索,刚抬起头,眼前又是冰凌扑到,那晶莹剔透里似乎吸取了今夜的星光月华,势在必得的戾气在几尺开外就刺得他眼窝剧痛。段行洲大惊之下拔身而起,空中扭转身躯,两根冰凌几乎擦着他的鼻尖掠去,却还有一根正击中他胸肋之下,瞬时仿佛血脉倒流,心窝中的血液几乎要从口中喷出,他脱力仰倒,背脊上却无受力之处,扭头看时,人已在船舷之外,黑沉沉的江水扑面而至。他奋力展臂,堪堪攀住船舷,滚滚南下的江水便一往无前地涌向他身前,几乎立时将他冲走。
肋下的伤处痛得他百骸俱裂,无力攀上船去,而喉间仍火辣辣地,只能呀呀作语,呼不出声。耳听得有人开启门户,一时也分不清是哪条船上的哪间舱房。江水汹涌地剥去他身上不多的热气和气力,段行洲知道自己支撑不了多久,想到自己往日的气概,从来的志愿,不息的正气,不由悲从中来,想放声大哭,口中却是咿咿呀呀,倒似刚死了丈夫的小寡妇,豪迈不足,凄切有余。
头顶上有人笑道:“不过是个小捕快,你的前尘往事不足挂齿,只有你自己哭罢了。”铁还三瘦劲的双手抓住他的腕子,将他提到甲板上。
破城锥(23)
段行洲倒在地上,张嘴道:“巴、巴、巴……”
“巴阡?”铁还三闻言也是动容,扶起段行洲向巴阡房中跑去。到得门前,便见巴阡的尸首横于地上,胸前一柄修长乌黑的利锥森然映着屋内的灯光。
“死了?”铁还三抽了口冷气,想上前检视尸首,忽听对过舱房哐当作响,骆翊高呼“刺客”,两人勃然变色,又奔向对面船舷,还未转过船头,江面上便“扑通”一声。
“跳水走了!”骆翊扒着船舷向下望去。
刘锋听到动静也披衣抢过来看,“刺客?”
骆翊点头,又问:“老爷可好?”
铁还三叹道:“刘大将军无恙,巴将军却死了。”
刘锋与骆翊俱皆失色,口上急问:“真的?怎么回事?”一边跟着铁还三与段行洲奔向巴阡屋子。
巴阡尸首仍在原地,铁还三一望之下却是大惊——尸首上那柄利锥转瞬的功夫不翼而飞。
刘锋和骆翊抚尸悲恸之际,刘木、王牧二人也小心翼翼地赶过来,也有船工被惊动,远远指手画脚地议论。铁还三与段行洲面面相觑,各自寻思那凶器被什么人盗走。
路是赶不得了,靠岸下锚之后,船工等人都争先恐后地上岸,仿佛这两只快船是凶宅一般,避之不及。刘木等人忙着善后,刘锋与骆翊得暇叫来段行洲和铁还三细问经过,段行洲还说不清话,铁还三便大略地讲了,又问道:“骆先生,那刺客既然到了先生房中,先生可曾认清那人相貌?”
骆翊道:“我原是听到隔壁巴将军房中有些动静,像是有人摔倒一般,梦中醒了过来,睁眼便见一人站于床前,他见我醒过来,却是吓了一跳,转身就逃,撞倒了椅子,闯出门去,跳江逃逸。他蒙着面孔,实在瞧不见他相貌如何,身量么,倒与我差不多。”
铁还三道:“先生不介意,可否让我们去房中看看。”
骆翊一怔,当下道:“前去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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