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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算冤有头,债有主。你二人共同谋划,是应当的。”刘锋长叹道,“昨晚老骆将两个小捕头从巴阡房中调开,趁此时将尸首上铁锥盗走的,便是刘木了。”
段行洲恳切道:“我知道先生平时的为人,是个光明磊落的君子,为什么却偏要用毒杀的伎俩?我劝先生赐予解药,堂堂正正与大将军一战,不辱夏老先生神器。”
骆翊对他微笑道:“小段捕头年轻,未逢其时。刘大将军一身神功,海内无敌。这些年锋芒收敛,撂下了功夫,我原以为能出其不意当面刺杀于他,不料那晚见他提马跃江解救你们的情形,自知不是他的对手。若非他遇刺之后饮食上极为小心,我早已在饭食里投毒,何必大费周章?你觉得我如此行事未免小人,他做下这等阴险的勾当,哪配堂堂正正地战死?”他身形端坐,慢慢横过手中短枪,长及一尺一寸的笔直枪锋迫不及待汇聚主人杀伐之气似的,在尖端用两条凶恶的弧线猛地敛成一道漆黑的锋芒,在他微微弓身蓄势时,面前的段行洲只觉自己肺里的呼吸一下子好像抽离了身体,跟着狭小船舱中所有的声音卷入了他的枪势中。
连稍后的铁还三也凛然退了一步,骆翊见他们神色凝重,朗声道:“来、来、来。要解药就从我枪尖下讨了去。你们退得一步,便任由我杀了这人了。”
段行洲与铁还三面面相觑,段行洲急得眼珠乱转,几乎要跳出眼眶去,铁还三已上前一步,冷笑道:“骆先生,我二人小名也是刑部点名的捕快,上京路上遭遇凶手,若非但未将其擒住,还任其杀了朝廷一品大将军,这个名声传出去,好说不好听。你与大将军仇恨难解,换了我也欲除之而后快……”
破城锥(29)
“大将军!”段行洲连忙打断铁还三的话,对刘锋道,“这话可只是铁还三说的,我是秉公守法的官差……”
“哼!”铁还三冷森森瞥了段行洲一眼,又接着道,“不过骆先生执迷不悟,硬是要砸了我的饭碗,我当仁不让,也待会会先生前辈高人。”
骆翊笑道:“你年纪轻轻,已身负上乘武功,哪里在乎刑部一个捕快的头衔?你这么说,也由得你!”他话音中张臂出枪一击,枪势凛冽浩大,一去不回,舱板似乎随着他的枪势猛地向外膨胀,虎口般放声一啸!
——那锋芒并非刺向铁还三,而是突然炸到了刘锋面前,脸上火辣辣的灼痛中,刘锋流出的却是决心一死的茫然。铁还三早有准备,闪身推倒刘锋抢入枪下,劈手握住枪杆。枪势暴烈异常,气势稍顿,却仍将铁还三的身子直抵出去,轰然连人带枪撞破舱板,冷夜寒风飕然刮擦铁还三的脊背,令他难得生出一种摧肝裂胆的惊悚。他失势之际,仍有余力荡身跃起,闪身在舱顶之上,运力踩破舱顶,又冲回房中。
骆翊叫了声好,收回短枪,招式没有半分变化,蓄力又是一击。铁还三拚尽全力拦住前面一枪,此时胆气虚空,已觉不支,见这枪又直奔刘锋,正待强自勉力再次支应,却见刘锋突然长身而起,双掌一合,将枪尖拍入掌中。满室咆哮顿时消散,刘锋衣袂鼓涨,这瞬间似乎身躯猛然高大,令人不敢仰视。
“要杀由你!”刘锋咆哮一声,“却听我言!”
室中众人讶然望着他虬髯翻卷,虎眉飞扬,一时无人敢出半声。
刘锋道:“你可曾想过夏攸的兵器一旦落入不臣之徒手中,中原浴血,朝廷崩坏,死的人万万计,他们比之夏家的人命,又卑贱么?你心愧疚,我又是如何寝食难安?若非南疆不安,我已解甲归田,日日里祈求老天叫我早死,还却夏家的血债。老友!这件事上,忠义不能两全。你做了我,又当如何?又当如何?”他眦目欲裂,口中喷血,厉声问完这两句话,放脱了骆翊的枪尖,闭目垂下泪来。
骆翊扬脸透过破碎的舱顶,望着天际黯淡的弯月,嘶声道:“我若做了你……”他说到这里凄然抽了口冷气,独坐在月色之下,俯首不住喃喃自语,“我又当如何?又当如何?”
铁还三见骆翊魂非所属,知道此时机会难得,骆翊天生残疾,只需将刘锋拖出房中,便已安全了大半。刘锋固然求死,却因毒伤发作之下强接了骆翊一枪,这时无力甩开铁还三,只得任由他半拽半拖地到了船舷边上。
“先生!”刘木见他们逃脱,急得大叫。
骆翊猛然惊醒,叹了一声:“罢!你心中那点愧疚,还是由我来超度了吧。”
30
他起身要追出门去,段行洲却从铁还三撞碎的木屑烂板中晃晃悠悠爬起来,闪身拦在骆翊面前。
“骆先生。”他抱拳一揖,恭恭敬敬地道,“我一直盯着巴将军,定是妨碍先生行事,先生气恼,恕罪则个。”
骆翊微笑道:“你差些落水,还要我恕罪?”
段行洲道:“是。还要多谢先生出手留情,若先生想取我性命,我哪里还能在这里惹厌?”
骆翊上下打量他,“你想阻我不成?”
“晚辈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先生。”段行洲挠着头道,“詹将军尸首上的铁锥虽被木二爷触动,可剧毒尤在,木二爷也无走漏先生谋算之虞,先生为什么当时不将铁锥倒刺收回,重新布局?”
骆翊冷笑道:“此锥名破城,发出的倒刺用于撕裂城墙,岂会那么容易便收回?这件破城锥虽小,却和实物一般,需用专门的机关绞盘,方能将倒刺收回。先机已失,那夜不能成事,反倒连累了你们两个。”
“原来如此。”段行洲撕开袍角,取了一截棉布裹在手上,俯身从地上将破城锥拾起,双手扳住两支倒刺向内使力,耳听“咔嚓嚓”嘈杂刺耳,那两支倒刺在他手中竟然慢慢向锥身中收回。骆翊看着破城锥在他手中不消片刻又收回铁锥模样,更是大惊失色。
段行洲仿佛手中握着的是一柄匕首,将破城锥凌空嗤嗤有声地虚刺几记,方收转回来,平举破城锥,向骆翊施礼。“这两件兵器都是夏老先生的杰作,它们交锋,不知夏老先生会怎么想?”他忧心忡忡望着骆翊苍白的脸色,又劝道:“先生的枪法石破天惊,可惜所耗真力过甚,先生千万不要在勉强了。罢手吧!”
骆翊却不愿再说一个字,只是以拔山之势慢慢举枪,向着段行洲眉心凝神刺下,枪尖凝滞着寒江寒夜里的寒风,冷得让人透不过起来。段行洲举起破城锥,瞄准枪杆,却好像被这冷然决绝的杀意冰冻了似的,他觉得自己的血液也流得慢了许多。
“先生!”他忽然退了一步,收回破城锥,“我想刺断先生的枪干,可是先生的枪抖得厉害,我可刺不中啊!”
“哈哈。”骆翊放声大笑,“对不住!”他垂下枪尖,一派灯枯油尽的枯槁之相,颓然跌坐回椅子上,伴了他一生的拐杖“叮”地从他手中落在地上。刘木仔细地看看他的面色,终于抱住他的双膝,悲恸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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