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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瞬,触到极限。
钟弥镜面上的手指在他掌心之下猛然蜷缩,留几道细细指印,瞳光涣散如烟花,眼前弥留一阵热雾,视线不清明,听觉反而清晰了。
“好不了了,弥弥。”
过了许久,他这样说。
这个男人在她面前流露过弱态,用声音,用神情,她虽难招架,但自知半真半假。
唯独那一刻,他的脸埋在她里,看不清表情,全然一副掠夺姿态。
她却第一次觉得,他的身体里真有脆弱的一部分,以凶烈触达灵魂,似坚冰坠泡温水,被她酸软感知。
不是你来我往的试探招架。
是像什么老旧又不为人知的东西放进她手心,他在一时情热里暴露,希望她能承托。
那样的沈弗峥,让钟弥隔夜想起,都仍然觉得像梦一样虚幻。
可脖颈间的痕迹又确确实实。
没等他再回来,钟弥草草洗漱,就收拾东西回了家。
回家倒头继续睡。
近午饭时间,淑敏姨上楼喊她吃饭,她被子蒙头说很困不想吃,门关上还听到淑敏姨在和章女士纳闷:“昨天跟朋友出去玩什么了,这么累。”
之后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床头手机响起,钟弥半梦半醒之间接听,电话里,沈弗峥问她跟他要不要一起回京市,她说得在州市再过两天。
晚上她去丰宁巷外公那里吃饭,书房未收的棋局,昭示某人白天来过。
她想起一件事问蒲伯:“外公是不是有一副很贵的棋?”
蒲伯翻出来。
钟弥捻起一颗黑子放置灯下,灯影透出幽湖一样的浓碧。
“是墨翠。”蒲伯说。
“黑白子一共三百多颗都是最好的玉,成色水头几乎都一致,这是真的有价无市,再有钱,也做不出来第二副了。”
连棋盒都是雕花的金丝楠,旁边放着一个抽口系绳的云锦纹的小布袋。
钟弥问:“这又是什么?”
蒲伯就笑了:“你说是什么?我的弥弥小姐,你小时候学棋摔碎的那十多颗子。”
“啊?”钟弥肉痛的表情真真实实,“碎了十多颗吗?我怎么这么败家啊,这得多少钱?”
蒲伯笑着摇头:“这就算不清了。”
“这么贵的东西,赶紧收起来吧。”钟弥摆摆手,又明知故问:“这个东西是谁送的啊?”
蒲伯答着:“那位京市的沈四公子,送礼那会儿好像才刚出国留学。对了,今早他还来瞧了你外公,陪你外公吃完饭,下午才走的。”
钟弥装作上一次见这人不是在床上负距离,而是夏末好天,外公院子里与他点到为止握手,礼貌地互通姓名。
“哦,是那个送兰花的啊。”
她将好奇的尺度拿捏得很好,随口问着:“为什么这个人送的礼都这么贵,外公却肯收啊?别人来送东西,外公不都不收的吗?”
“有些礼,收了,自己不安心,有些礼,不收,别人会不安心,你外公年纪大了,礼不礼的都无所谓了,求个安心罢了。”
钟弥正想问那个会不安心的“别人”是指谁?是送礼来的沈弗峥,还是沈弗峥所代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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