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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家德想了想,说:“或许刚开始她并不知道她哥是谁的拳手,无从下手。”
金玉诚说:“那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她哥哥刻意瞒着她,二是她知道她哥的老板是谁,但是清楚不能贸然打听拳手的去向。”
韩家德眯起眼睛,说:“什么意思?”
金玉诚继续说道:“如果是第一种可能,那我猜测她哥来打拳的目的不纯,不然无须隐瞒。如果是第二种,那很明显她掌握了不少拳市的内幕消息,在她来打拳之前。”
韩家德一下站了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说道:“没有用的拳手难有善终,拳手的去向问题这是行业秘密。照你这么说,杨纱没有直接打听,这很明显她是在规避风险。”他转了一圈之后突然想起什么,问:“那她为什么会和欧义嘉有接触?”
金玉诚说:“你为什么不直接问,她连接近我都是早有预谋,心怀鬼胎?”
韩家德扯出一抹笑,说:“你想得倒挺全面。”
金玉诚说:“我看她为了她这个哥,倒是费了不少心思。先是我,现在是欧义嘉。”
韩家德问:“她向你打听过?”
金玉诚说:“没有,如果是你,你会直接打听吗?她就跟我住在一起,想了解我有哪些拳手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不过我我看她要找的人恐怕不在我手下,不然早就相认了。”
韩家德问:“那还有谁?”金玉诚缓了缓说:“你忘了欧义嘉?来龙目岛之后,她可是和欧义嘉碰了好几次面。”韩家德愕然:“她这是豁出去了?”
金玉诚摇头,说:“可能在这儿有了线索,也就没想那么多。欧义嘉本来就在龙目岛丢了几个没有用的拳手。”
韩家德说:“如果说关于你的信息她可以自己找到,那她是怎么从欧义嘉那儿找到眉目的?”金玉诚又说:“还是有两种可能,一是她背后有人指点,二是她和欧义嘉搭上线了。”
韩家德叹口气,说:“被你这么一说,我真的糊涂了。那照你这样分析,她到底有没有像你怀疑的那样勾结欧义嘉?”金玉诚沉默了一会儿,说:“不知道,不过我在担心更糟的事,她和她哥,恐怕都不是背景干净的人。”
韩家德看了看她,说:“如果真像你预料的那样,现在我们不是既被动又危险?”
金玉诚说:“明天是决赛,比赛结束我们就离开。现在稍安勿躁。”
韩家德正想说什么,一个保镖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也没打招呼直接就喊起来:“诚姐,杨纱不见了。”
韩家德看了金玉诚一眼,她没说话,他转头问道:“怎么回事,慢慢说。”
保镖说:“刚才汀丽说,她给杨纱送饭,进了房间结果发现没有人。门被反锁,窗户打开,估计是从窗户出去了。”
金玉诚看看他,说:“这才几点,送什么饭。”
韩家德看看表,说:“七点二十。”金玉诚站起来,说:“已经这么晚了?”走了两步说:“小韩,你带人到去找找看,找到她就带回来。”
韩家德点头,刚要动身,金玉诚叫住他,说:“抓活的,我还有很多事要问她。”
杨纱离开宾馆,走到见面地点的时候已经七点五十分,她看了看表,默默念着还要再等十分钟,一时竟觉得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得太慢,在树下绕了好几圈,宋伊斯还是没有来。杨纱直觉金玉诚一定会来找她,而且肯定能找得到她,她必须要趁金玉诚找到她之前弄清楚杨羽的情况。
正在着急,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杨纱转身看,是一个和她超不多高的亚洲人。
杨纱看看他,觉得他现在脸上褪下油彩反而有些不认识了:“我是杨纱,你是宋伊斯?”
来人点点头,憨厚的笑了笑,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杨纱,隔了一会儿才说:“你来找梁小翔?”
幸好宋伊斯会中文,杨纱吸了口气,说:“是。”宋伊斯上下打量她,说:“你是他什么人?”
杨纱说:“当然是家人,普通人能大老远来找他?”顿了顿又说:“你说你见过他,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哪里?”
宋伊斯看看她,说:“坐下来说。”杨纱看周围都是沙石和草地,问:“坐这里?”
宋伊斯点点头,盘腿坐了下来,随后又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杨纱坐,杨纱无奈,只好学着他的样子坐下来,宋伊斯摸出根烟来,点燃使劲吸了两口,想在回忆什么,杨纱也没催他,只是默默坐在旁边。
宋伊斯现在很像一个失意的文艺青年,跟他在擂台上的样子完全不同,杨纱的目光扫到他的脚上,他穿了简单的沙滩拖鞋,休闲裤虽然遮住大部分脚踝,左脚上的脚环仍然清晰可见,杨纱盯着那脚环出了神,她知道梁小翔的名字就印刻在上面。
沉默了好一会儿,宋伊斯终于说话了,他一边把烟头摁在一块青色圆石头上,一边放缓语调说:“他有东西要我交给你。”
一直出神的杨纱猛地抬起头来,一言不发的盯着他。宋伊斯也没看她,伸手取下了戴在耳朵上的圆形耳环,又掐了根草茎伸进耳环的孔道中,鼓捣几下就掏出了一个裹成细条的纸条。杨纱看他作完这一连串动作,一时竟有些愣住,宋伊斯把纸条拨了拨展开,递给杨纱,说:“就是这个。”
杨纱看看宋伊斯,又看看他手里皱皱巴巴的纸片,没有动。宋伊斯一把抓过她的手,又把纸条塞到她的手心,说:“看看,看完再说。”
杨纱捏着纸条,踌躇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展开了,几排密密麻麻的小字引入眼帘,光线很暗,只有远处隐隐约约透过来的路灯光,剩下的只有月光了。杨纱凑近了纸条,她看出来,这的确是杨羽的字迹:
妹仔,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这封信,我只是觉得如果一定要留点什么,也只有留给你了。如果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你看到了,我要跟你道歉,我不是好哥哥,以后不能照顾你了。你会不会哭?我记得以前怎么打你骂你你都一声不吭,这次你也再坚强一次。今天的比赛我输了,老板已经决定了处置方法,我宁可死,也不会受他摆布。现在咳得厉害,写不下去了,总之你要照顾好自己,还有要找个人陪你,婷婷也可以,我不反对了。
落款是一个笑脸,后面跟着一片羽毛图案,这是杨羽惯用的签名。纸条用油侵泡过,星星点点的落着几点血迹。
杨纱拿着小小的纸条看了一遍又一遍,表情呆滞,宋伊斯也没打扰她,自己接着抽了好几根烟。终于等到杨纱恢复了意识,她闷闷的问:“发生什么事了?”
宋伊斯抖了抖烟灰,说:“去年年末,小翔遇到了个劲敌,输得一败涂地。龙目岛的老规矩,输了比赛的拳手要被卖到非洲。他跟我说绝不会忍受,还写了这个纸条给我收着,说有人来找他就把着纸条给她。后来没两天他趁看病悄悄逃了出去。我还以为他逃走了,后来才听说在海边发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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