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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喀塔摇头道:“不是,我是想等哥养好伤再告诉父汗,这会儿若是泄露出去不是自己找死嘛?”旗银江看看她,道:“虽然听起来不太可行,不过你还算有点头脑,以前是我不了解你。”马喀塔当做没听到,说:“我先去迎接父汗。”
皇太极见马喀塔急匆匆赶过来,笑道:“你去哪里疯了,连见为父都没有空闲?”马喀塔撇撇嘴道:“我可是一直待在书房好好看书,哪儿都没去。”皇太极点点头,又说:“这是学问人徐先生,你跟着他要好好读点书,不准胡闹,半月之后我要查你功课,若是不过关就得挨罚。”
徐春旺向马喀塔鞠躬行礼道:“鄙人见过格格。”
马喀塔心不在焉点点头,随后不满道:“我还是更喜欢跟着父汗学习骑马射箭,拿笔写字哪有耍弄刀枪有趣?”皇太极笑道:“这也是你母后的意思,你毕竟是大姑娘,等过了年就满14,我和你母后正在给你物色合适的额驸,你成天喊打喊杀有哪家贝勒亲王敢答应?”
马喀塔不屑道:“我是格格,父汗你要是让我嫁,他们还不敢抗旨不娶?”皇太极笑起来,道:“我说不过你。”
两人正说着,忽门外跌跌撞撞进来一个人,马喀塔看清楚了心差点掉出来,竟是豪格!
皇太极大惊,两旁的侍从早已上前扶住他,豪格推开侍从,自己站稳道:“父汗……”皇太极问道:“你为何如此狼狈?”又看他腹部缠了白绵,惊道:“你受伤了?”豪格喘了气,道:“一点小伤不碍事,只是……”
“哥,我扶你去休息……”马喀塔掩饰住心慌,上前打断他道,“跟我来,大夫呢?”皇太极出声道:“马喀塔,让你哥把话说完。”马喀塔只得松手,豪格继续道:“是匠师旗银江伤了我。”
皇太极疑道:“旗银江?”
豪格道:“正是,父汗,她虽有佛朗机造制要义,却为人狂傲不守礼法,今日更是公然挑衅皇家威严,依我之见,应该判其大不敬之罪,于闹市鞭尸示众。”
马喀塔忍不住了:“哥,你胡说八道什么?父汗辛辛苦苦从蒙古换来的匠师就要被这样折磨死?她死不要紧,洛格怎么办,你怎么净睁着眼说瞎话。”
两人一时拌嘴起来,皇太极看看豪格道:“我看旗银江非争强好胜之人,你若不招惹她,她一个弱女子为何要下此重手?”豪格心里有鬼,自然不便争辩,只道:“她伤了我是实,至少也要施以惩戒,不然难以服众……”
皇太极问:“她怎么伤你?”
豪格伸手道:“这柄匕首,她还有同伙,我被打晕了。”皇太极盯着匕首看了看,道:“拿过来。”马喀塔万万没想到豪格会这么快就清醒过来,这会儿虽是百般不情愿,却只得把匕首送到了皇太极手中。
木质材料上涂了一层蜡黄的漆料,柄上刻了黑色的图案。
皇太极拿着匕首反复看了一阵,沉沉问道:“你说这匕首是旗银江的?”豪格道:“儿臣亲眼见她拿出来,想必是随身之物。”马喀塔插话道:“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皇太极沉默了一阵,问道:“旗银江人在哪儿?”
马喀塔支吾,皇太极又问:“照实说。”马喀塔只得到:“还在府里,就在书房。”皇太极道:“让她过来。”顿了顿又道:“不……带我去瞧瞧她。”
马喀塔急起来道:“父汗这是要处罚她?”皇太极看她一眼道:“越来越没规矩。”马喀塔只好噤声,跟在皇太极身后一路往书房来了。
旗银江正捏了毛笔在纸上乱画,忽听得侍女来报说大汗来了,暗自呼了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不过这阵仗也未免太大,想惩罚派掌刑官来即可,为何还要出动大汗的大驾?
正在想着,皇太极已经推门进来了,旗银江按住心绪照例行了礼,瞥眼见豪格和马喀塔跟在他身后。兴师问罪,受害人,证人都找来了。只是皇太极的脸上读不出情绪波动,不过旗银江感觉至少不是愤怒或者威严,他看自己的眼神,与前几次所见都不一样,多了点儿什么?
“这匕首是你的?”皇太极坐下来问道,那还带血迹的匕首正在他手掌上,旗银江点头,皇太极又问:“你从哪儿捡来?”旗银江道:“我娘给我的,我一直带着。”
“你娘?”皇太极顿了顿,道,“她现在在哪儿?”
旗银江奇怪道:“她在大明境内,大汗认识她?”皇太极眯起眼道:“在中原?你为何与她分开到蒙古去了?”
旗银江道:“说来话长。是村子里的人不要我,我爹娘也没办法,我只得自谋出路。”皇太极思拊一阵道:“这把匕首,你娘对你说了什么?”旗银江回忆一阵,随即道:“她只说个中奥秘让我自去探究。”
着实摸不透皇太极的心思,他完全没有提及豪格受伤之事,反而一直围着这匕首问来问去,旗银江心里生疑,也只能由着他追问。不过答话反反复复只是那么几句,毕竟她了解的并不多。
马喀塔只能在一旁干着急,眼看一炷香的功夫过去了,皇太极仍在和旗银江闲聊,她几次想插话都没机会,豪格小声道:“妹妹,你说父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马喀塔偏头道:“不管怎么样,她要是什么闪失我就找你算账。”
豪格不满道:“你这人怎么胳膊尽往外拐,我可是你亲哥,你怎么对一个非亲非故的丫头比对我还要好。”马喀塔瞪他道:“我是站在理字这边,是你起了非分之想才会遭此惩罚,莫要怪到她头上。”
皇太极收起匕首,站起身道:“你随我回宫。”旗银江道:“大汗……”马喀塔早蹦过来道:“父汗,念在银江初来乍到不懂尊卑,别难为她。”
皇太极莫测地笑起来,道:“难得你替她着想,回宫。”
马喀塔眼见旗银江消失在眼前,回头把气全撒在豪格身上,她急道:“你就想她死是不是?她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豪格不屑道:“我得不到的多尔衮也别想得到,就是这么简单。”
永福宫。
大玉儿给皇太极搀上了茶,问道:“大汗,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自从格格府里回来就没说话。”皇太极放下茶碗,把那把木质匕首递给大玉儿道:“你看看。”
大玉儿仔细瞧了,问:“上面刻的是我族的龙纹徽?”皇太极点头。大玉儿又道:“这持剑之人是谁?”
皇太极思拊一阵,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年我在北疆为汗父牧马?曾宠幸过一名俄罗斯女子。”大玉儿略微愣神,随即道:“大汗唤作娜亚的牧羊女子?”皇太极点头道:“我们相伴数月,美好无边,后来我奉命回到兴安岭,只能与她分别,临走之前把母妃赠我的匕首转赠与她,商定日后接她到建州相聚,后来得知她的部落为马贼所掠,族人尽数逃散,从此再无缘相聚。”
大玉儿劝慰道:“大汗,你与娜亚年少爱慕,对她何尝不是难忘记忆,只是这匕首为何突然出现在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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