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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堵得贺君之哑口无言,一张斯文俊秀的脸涨得通红,“……丛、丛兄,莫要开这种玩笑。”
丛戎大笑起来,扯住他的衣袖便往里走,“那玉面盗仙我自有办法对付,君之兄弟你就随我来吧。”
到底是京城最有名的花楼,亭台楼阁,雕栏画栋还不富丽堂皇,这里的姑娘也都是历经风月的老手,一个个眼尖得很,一眼就认出了丛戎,当然也看得出跟在他身边的锦袍公子也是富贵之人。
老鸨捏着扇子,热情的迎上来,“哟,什么风把丛大人您给吹来了,我们暖莺阁可是蓬荜生辉啊,您几天不来,晴晴姑娘可是好生挂念呢。哟,这位公子是谁?好生俊秀啊。”
丛戎摇着扇子,剑眉一挑,“欧阳嬷嬷,你可抬举我了,几天不见晴晴,我也分外想念那。”
说着一指贺君之道:“这位是我的远方亲戚,你称他贺公子就好,他可早就听闻暖莺阁的大名,欧阳嬷嬷你要好生招待啊。”
“哟,原来是贺公子啊,我们暖莺阁别的不敢说,这姑娘绝对会让二位爷满意。”说着这位风韵犹存的老鸨,掐起腰,挥着手帕冲楼上道:“春花秋月夏荷冬梅,出来接客了。阿白,去楼上把晴晴姑娘请下来,快点。”
这一声响彻花楼,贺君之尴尬的无所适从,反观丛戎倒是逍遥自得,跟旁边一秀气的小丫头调着情,笑嘻嘻的摇着扇子好不快活。
不多时,春花秋月夏荷冬梅四位花魁纷纷迎了出来,丛戎左搂要抱,登时笑的快要找不到北,贺君之书香门第出身哪见过这种阵势,眼看着被一群暖玉温香包围,浑身僵硬的快要支持不住了。
一会儿晴晴姑娘也下了楼,粉雕玉砌,满目含情,真是个绝顶的美人,据说晴晴姑娘原名舒晴,本是大家闺秀,奈何家道中落沦落风尘。虽然如此她却一心念着丛戎,也算是个痴情儿女。
这在笑闹之时,阁楼里突然传出一阵琴声,虽然被这莺言笑语盖住了不少,但还是能听出这琴声的清丽脱俗。
丛戎手中酒杯一顿,笑着问怀中人儿:“晴晴,这琴声是何人所奏?”
晴晴秀眉弯弯,“公子有所不知,前些日子楼里来了两个清倌,一个弹了一首好琴,一个舞技绝伦,今天正好逢双日,有他们的表演。”
丛戎一听这个来了兴趣,收起折扇问:“哦?那还真要好好瞧瞧,不知是否也像晴晴你这般绝色。”
晴晴含羞带臊,撒娇似的用粉拳砸了丛戎一下,“公子又拿人家寻开心。这两个人才来不久,连我都没见过真面目呢,不过可惜啊……”
在一旁被缠的无可奈何的贺君之竟然也来了兴致,“可惜什么?”
晴晴一看眼前两位贵客都被这两个清倌引去,心里有些不高兴,但是脸上还是挂着笑意说:“可惜他们两个是男人,就算琴弹得再好,舞跳的再妙又能怎样。如果两位公子想听琴的话,不如来阁里,晴晴原为两位公子抚琴一曲。”
不知为何丛戎的双眼微微眯起,不动声色的勾起了嘴角,“那倒不必,既然是男人有身怀绝技那更是要好好瞧瞧,是不是,君之兄?”
贺君之不明所以的看着丛戎,不知道他鬼肚子里又打了什么主意,只好附和着点点头。
这时,阁楼中央的珠帘后走出一白衣公子,身形高挑却风姿不减,举手投足间透着股清幽,他撩起袍子,抚琴在案,一声筝起,余音绕梁。
粉色珠帘后款款走出一红衣公子,身形优美,热情奔放,一张明媚的脸上带着顽皮的笑意,向周围打量几眼,随着渐起得琴声舞动起来。
琴声如碎玉如清泉,时而清幽婉转时而激荡人心,高山流水、惊涛骇浪,潺潺琴音从珠帘后倾斜出来,响彻阁楼,而台前如火焰一般热情的舞蹈带着勾人心弦的气魄,将女子的妩媚和男子的英气完美的结合在一起,笑意妍妍勾魂摄魄!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随着白衣公子的玉手一挥,潇洒的琴音戛然而止,而红衣公子的舞蹈也以一个漂亮的回身定住,一时间整座大厅寂静无声,过了片刻,潮水般的叫好声扑面而来。
丛戎眼带笑,唇带笑,挥着扇子对身后的小厮招招手,悄声说了几句,继而笑得格外让人捉摸不透,而贺君之早就被这精彩的一幕夺去了心神,激动的手指都有些颤抖,“难得世间竟然有这样清丽的琴音和绝伦的舞姿。”
小厮跑到老鸨那里低声说了几句,她了然笑了笑,扭着腰走进了后台,不多时,两位公子便走了出来。
红衣公子生的妩媚多情,一看到丛戎和贺君之便笑着行了礼,“齐迹向两位公子问安了。”而站在他身边的白衣公子却入竹子一般挺立在那里,既没有问好也没有说话,甚至连脸上的银色面具都没有摘下来。
丛戎对身边的莺莺燕燕挥挥手,等到人都走干净之后,才勾起嘴角笑着说:“齐迹公子的舞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丛某很是欣赏,不过,是不是丛某得罪了两位,为何这位抚琴公子不以真面目示人。”
齐迹拽了拽白衣公子的衣袖,那人心不甘情不愿的低声道:“在下夜星。”
碎玉一般的声音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让人忍不住重新大量他一番,白衣白袖白鞋,全身冷冰冰的不带点人气,偏偏露在银色面具下的嘴唇带着一抹艳色,显得有些勾人。
丛戎被这么对待心里也不生气,摇着扇子笑着说:“夜星公子弹了一首好琴,在下实在是欣赏,不如我们进内阁里好好交流交流。”
这话说的无耻之极,活像个地痞流氓,贺君之无奈的在心里叹了口气,明知道人家是清悺还说出这种浑话真是……汗颜啊,刚想出手阻止,却被一只纤细的手抓住了衣袖。
一转头,视线撞上一张明媚的笑脸,齐迹看出贺君之是个斯文之辈,绝对是个不经风月的主,心下就起了逗弄之意,他柔弱无骨的一下子倚在贺君之怀里,娇小着说:“贺公子,你总怎么总看夜星,难道我找的不如他美么?公子是嫌弃我了么?”
贺君之狠狠地抖了抖,碍于谦谦君子心性又不好直接推开他,可是一张脸却红了大半,“齐、齐迹公子,你这是做……做什么?”
齐迹孩子心性,看到贺君之这个样子在心里大笑,“贺公子,我们别看这些了吧,齐迹陪您去外边走走吧,这里留给丛大人就好了。”
说着竟然娇媚一笑,眼睁睁的拉着有些呆傻的贺君之走出了阁楼,留下一抹艳丽的身影。
屋子里就剩下丛戎跟夜星两人,丛戎一副公子哥的做派,盘着腿摇着扇子笑而不语,夜星被他刚才那番话气的拳头都握起来了,但是也懒得搭理这个无赖。
“夜星公子,你离我这么远做什么?还怕我吃了你不成?来来来,喝杯酒,我们聊聊?”
夜星冷哼一声,“抱歉丛大人,夜星不胜酒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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