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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呆滞了一会儿,随即恍然大悟,“哦~~你说那几个年轻人啊,他们刚去了前面的深志城!”
“啊?哦!”亓玥有些沮丧,尽管她数次告诫自己,不能任性,不能奢望,可那心情,伴随着丝丝的担忧,迅速弥散在低谷中,无法自拔。
“小姑娘,老头我劝你一句,别不高兴,他们可是为了你才去的。”老头眼尖,只简单的一瞥,足以让他知晓一切。他轻叹了口气,终于摆出长者的姿态,循循善诱,“别说我老头没告诉你,那年轻人呐,可真是紧张你,一听我说深志城有给你用的药草,二话不说,就去了深志城,连着别的几个也一起走了。”
听了老头的话,亓玥拧起了眉,“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有一段时间了吧!小姑娘啊,咱们不要再谈那些个年轻人的事情了,还是来谈谈你的病情吧!”老头挥了挥手,语气不疾不徐的,“小姑娘,你的眼睛啊,虽然被绑着,不能拿下来看,但我也能猜到一些。我以前呐,跟着一个有名的法师修行过,后来,实在看不过战场上那么多人受伤,才做起了医师。你的眼睛,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吧,我检查过了,那东西,已经从眼睛那儿蔓延开去了,若不及时治疗,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他言辞恳切,一时之间,亓玥都不知该作何回答,只能抿着嘴,默默地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虽然烧退了,但你的身子……你也应该感觉到了吧,虚弱得很,经不起什么长途跋涉的。”
“那,有没有什么别的方法?”亓玥有些急切,“至少,至少再撑上一段时间……也是好的!”说到最后,她的声音细若蚊声,几乎,连她自己都听不到了,她,究竟在说些什么啊。
老头重重的叹了口气,“说的玄乎一点吧,就是求生意念。若你能让自己求生的意念战胜那不干净的东西,或许还能多活一段时间,但,这也不是什么长久之计。就连我让他们去取的草药,勉强也只能维持一段时间。”
☆、貳拾肆坚强之心
亓玥默然,低落地敛了神色,为自己灰暗的前程感到堪忧。没想到折腾了这么久,终究,是要死的。从穿越来到这个世界,亦或是知道这个世界有妖怪开始,她便开始猜测自己会怎么死掉。几次死里逃生,都是因为蛮骨,可惜,这次连他,大约也是没有办法的了!
对于死亡,她似乎早就看开了,尽管有不舍,但也没有办法,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普通人,而穿越,指不定是天上哪个神仙搞错了,糊里糊涂的,把她送到这里吧!
但正因她是普通人,所以,她还是会感到害怕,能接受死亡,却依旧会感到恐惧。然后她会想,若然她在这里死了,会不会回到原来的世界呢?就算只是灵魂……
亓玥惨然一笑,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相信灵魂这一说,又或是,她愿意去相信,她想要去相信,不然,她怕自己会彻底崩溃掉!
在这一刻,她终于理解那些等待死亡的人的心情了。知道自己即将迎来死亡,那种滋味,名为绝望的感触,真的很难受。感觉,整个胸腔都要被撕裂一般,就连呼吸都显得那么困难,仿佛下一秒便会窒息。
不行,她要冷静下来才行,一定要冷静下来……
亓玥逼迫自己不要去感受那种绝望,可心底泛起的苦涩是那么明显,明显到,想要忽略都做不到。
嘴角扯起一抹苦笑,她想要借由说话来缓解自己起伏不定的心绪,于是,低声说道,“嗯,你刚才说,你是来帮我看病的,那么你是……被他们……”
“被他们掳过来。”老头说得咬牙切齿,狠狠地声音像是要把他们揍上一顿,才能解气,“你不知道那个长得像小姑娘的,简直跟个土匪没什么区别,还亏得他长着一张那么漂亮的脸蛋,真是糟蹋了。”
老头叹息,而后一本正经的继续,“来来来,小姑娘,老头我来告诉你啊!那些个人呐,真是个个强盗,你也是被他们掳来的吧!看着你这么漂亮……哎,他们也真下得了手,换做是老头我,一定把你给捧在手心里护着,怎么着也不会让你受了委屈了去。这话说回来,也亏得小姑娘你能忍受他们,换做是我啊,早偷溜了,要不,早晚害了离魂症。”
“离魂症?”亓玥的注意力,渐渐被老头的话语给吸引了过去。
“这离魂症呐,三魂七魄不全!”老头的口吻变得轻松起来,“你想啊,天天跟帮土匪强盗在一起,这得承受多大的压力啊,早晚呐会被压得魂魄离体,到时,三魂七魄不全,不就是离魂了吗?”
“噗——”亓玥被老头诙谐幽默的话语给逗乐了,一时没忍住,竟噗嗤一声,轻笑了起来,“蛮骨他们不是强盗,是雇佣兵!”当然,她不会告诉老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也以为他们是强盗来着的。
听着渐显轻松的笑声,老头面上也泛起淡淡的笑容,但嘴里还是不屑地哼唧起来,“雇佣兵?哪帮雇佣兵像他们那样,专做掳人的活儿。”
“那要不,老爷爷……是吧!”亓玥有些不确定。
“嗯,多礼貌的娃儿,算了,跟老头我回村子里去,到时给你找个好人家,也比跟那群强盗到处游荡强多了。”
“如果,我说是我要求跟着他们的,老爷爷,你信吗?”亓玥小心试探。
老头一愣,拍着大腿,故意哀叫道,“哎呦喂,我的小姑奶奶,你莫不是烧糊涂了,怎么、怎么会跟着这么群人呢?”
亓玥抿嘴笑了笑,“其实,他们对我很好的。”顿了下,她随即想起自己本来的目的,“老爷爷,你现在可以回村子里去了。”
“耶?”老头露出微微的惊讶,“那你怎么办?”
“蛮骨他们肯定会很快就回来的,等到他们回来,老爷爷就走不了了吧,所以,趁他们不在,你就回村里去吧!”亓玥觉得自己变圣母,可不这么做,她心里着实过意不去。毕竟,这医师是因为她,才被蛇骨掳过来的,若然又因她,害得别人死掉,那她怎么也不会安心的。
她想,大约是知道自己快死了吧,平时被渐渐淡漠下去的同情心,竟然在这时候疯长了起来。不过,这也不无可以,多积些阴德,将来或许会有好报也说不定!
在原来的世界里,亓玥并没有什么信仰,但到了这里,一个有鬼神存在的世界,她想不迷信也难。
“这怎么行呢?”老头一脸反对,义正言辞道,“老头我可是很有医德的,还没把你治好,怎么能回村呢?”
“这……”亓玥有些为难,思忖着,开始组织语言,试图劝服这位固执的老人,“老爷爷,村里的人肯定还在等你看病,若你不回去,村子里的人怎么办啊?不能因为我一个人,就害得村子里的人没有大夫啊!”
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三五次一来,终于将那老头说得动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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