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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越来越热,走在大街上,热浪扑面,眼睛艰难半睁半闭。
白日里,芳姐给她一把塑胶骨架摇扇,扇面印着数年前某商场盛大开业广告,"年轻人,心静自然凉。"
夜晚挤在没有窗户的杂物间,与肠粉店的蒸笼无异。爱君厚厚的长发黏着后背,湿了一轮又一轮,隔壁芳姐的打鼾声毫无障碍穿墙而过,无法入睡。
扇子丢一边,她从蚊帐钻出来,到客厅,拧开台灯,专心复习考试,直到下半夜,热气如潮褪去,才回房间勉强入睡。
她在对面高楼大厦之间的细缝,看见了香港上空的月光,白得像银绸,缀在深蓝绒的天空。夜色沉沉,沉到心底,她会想起之辉,和许多个仿佛此刻的夜晚,她的指尖在空气中游走,勾画他纯净的睡容。
她实在热得受不了,终于在某个傍晚,回住处路上听到师傅说“谢谢,您慢走”时,下定决心走进理发店,剪去十几年的长发。
丝丝青发随着咔嚓声,掉在地上,师傅啧啧可惜,"留这么长,小姑娘扎马尾,编麻花,盘发髻,多好看。"
爱君不好意思笑笑,仔细瞧镜子里的自己一点点变样,"师傅,我要好看做什么,又没有要给什么人看。怎么方便怎么来。"
出理发店,晚风回旋,拂面,蓬松刘海,齐耳短发,从未感受到的轻松。
第二天,她一头短发扎进考场。又隔一个月,扎入另一个考场,考另外一门考试。
她要在九月以前把所有申请材料邮寄过去,才赶得及来年一月的春季入学。
三个月很快过去。离开香港前一晚,她请芳姐到酒家吃饭,点了别的菜加两只烤乳鸽。芳姐爱吃,平日里舍不得买,尽管并不贵。两只乳鸽,一只,两人平分,另一只,打包回家。
芳姐把精打细算用到家。她学历不高,在楼下超市当收银员,父母已过世,无儿无女无婚姻,平日上下班,周六在社区的老人中心当义工,周日去教会,生活淡淡似是流水,没有涟漪,倒没见她露出多少愁苦。她唯一的感情出口便是那张照片,寄托了多少自己幻想出来的陈旧文艺戏里相爱相恨相离相聚的桥段。
芳姐嘱咐爱君若是去美国,一定要帮她去探望照片上的男人,传达问候。
爱君回到广州,榕树上的知了还在叫嚷着,穿短袖短裤的儿童猛得从树上跳下,笑哈哈追赶,路遇别层的邻居,"爱君下课啦?",“是啊,桂姨,出街买菜啊。”
什么都没变,仿佛她只是离开一个星期回学校上课而已。
她把给未来侄子的一对金镯子交给贵香,又给贵香带回好些母婴用品,都是这边的稀缺货。给邓玉婵带回一只红玉手镯,邓玉婵高兴坏了,对着阳光左看右看。
张嘉仪要给爱君接风洗尘,订在她们常去的河边海鲜大排档。
当爱君依约来到大排档,之辉已经先到,只有他一个人,坐在他们习惯坐的靠河的那桌,一只脚踩在低矮的石阶,双手抱胸看向河面。她的心微微刺痛,又紧张,下意识伸手缕缕自己的刘海。
猜到他会在是一回事,一路的紧张是一回事,真正见到又是一回事。
之辉比约定的时间早到半个小时,想到很快可以见到她,没有见面前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架在热锅里慢炖细熬。他无数遍在整条街前前后后张望,不知道她会从哪个方向来,使得等待添上一份忙乱。
他不知道爱君剪短了头发,以致爱君从身后靠近,拉开椅子坐下,他转头,身体向后倾,瞳孔收缩,嘴唇微张,怔怔发愣。
看他的样子,她忍不住轻笑,好像恶作剧成功后露出的狡黠的笑,设想中的忐忑尴尬一下子不存在,“不习惯么?我刚开始也不习惯,每天早上对镜子想这人是谁?”
很久没有看见她的笑。他很难想象,距离上次两人不欢而散,已经过去三个月。这三个月对他何尝不是沉重的打击?她笑了,一如从前,他的天忽然晴了。
“还好,不丑,好看。香港的师傅手艺不错。”
“所以你的意思是,好看与我本人无关,是师傅的功劳?”她故意刁难。
他顺势把椅子向她移过去,端起桌上的茶壶,往她面前的杯子倒茶,"你天生丽质,你风华绝代,你靓绝香江。"
她嗔他一眼,举起手中的茶,低眉轻啖,长长密密的睫毛像两弯小月牙。
他压下心中的激荡,叹口气,摸过旁边的打火机,在指缝间把玩打转。
她放下杯子,向后倒,把重量完全交给椅背,无聊左右张望。风吹来,掀开细细碎发,吹乱了刘海。
他终于忍不住,拨弄她的刘海。她伸出手挡住,向旁边侧身躲闪。
手指停在半空,慢慢半握,无力搭在椅子扶手,又再次拿起打火机把玩,装作刚才的事件没发生。
"我在新闻上看到你了。"他开口。
"嗯?什么新闻?"
爱君不知道自己上了香港金铺被抢的新闻。新闻把他们一拨在金铺历险的员工及客人,剪辑成被警方从歹徒手中抢救出来的逃难群众,混着四周杂乱的喧哗和记者犹如写枪战电影剧本的旁白,足够让镜头前观众捏把冷汗,纷纷致电电视台热线询问脱险者现状,还有提供心理辅导建议的。
之辉看到新闻时,震惊不已,虽然爱君和陆思成只在镜头前一晃而过,他仍敏锐识别出,情绪同时翻滚如海啸,为她遇险,为她脱险,为他事后从新闻得知,为她被别的男人保护,为她有可能对那个男人产生亏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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