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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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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就这样一路说到晚上。

妖灵界的时间如何计算我不太清楚，我看的是自己表上的时间，人类世界的话大约晚上八点左右。

已经不太想理我们的重柳族找了块空地缩起来休息，学长大概也对八卦没什么特殊喜好，坐在边上看不出来有没有在听；全场唯一认真捧场的大概就是夏碎学长了，他竟然可以和黑蝎坐在那边聊好几个小时，从八卦聊到魔王城的人文地理，再聊到每年有什么诡异的杀人宴会，然后又聊到其它城市的外交状况，诸如此类的，我觉得再让他们坐上一晚，夏碎学长可能都能把对方的祖宗八代做过什么事情套得一清二楚。

总之，到了晚上八点，重柳猛地睁开眼睛坐正起来，表情带着严肃，似乎正在感觉什么。

「来了。」夏碎学长也停下和黑蝎的交谈，原本略微放松的空气立即凝结起来，点缀上无数的沉重，说不出来的瞬间压力差点往我脑袋一击，整个人有点晕乎乎。

隐隐约约，我可以感觉到空间里突然多了某种窃窃私语，好像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悄悄在附近探出头，试图想要冲破庇护此地的结界膜，窥探里头有没有他们所要的猎物。

我们沉默之时，红蝎慢慢从她的洞穴中走出来，威压也从她身上散发而出，像是在抵御不友善的外来者，接着更多看不见的威吓魄力陆续从不同洞穴拓展开，那是本地其它没有露面的居民不约而同对外来者的排斥与恫吓，即使没有说出口，我也可以感觉到他们是在警告对方，只要入侵冒犯便不惜死战。

僵持持续了很久，直到时间已经走到快十二点，那种窥视的感觉才缓缓退去。

不管是黑术师觉得这么多妖魔的状况下，我们应该不可能自找麻烦藏到这里，或是所谓的妖魔结界真的起了作用，他找不出所以暂时撤走，总之压力渐渐散去之后，地底居民也撤回了自己的巢穴当中，仿佛没有出现过一样，气息再次消失。

我抹了一把脸，这才发现全身几乎被冷汗浸透了。

「这黑术师不简单。」

红蝎撤除防守状态后，缓步走到我们旁侧。「恐怕得收回我们先前的话，你们不能待太久。那家伙很可能是黑术师首领，不然也是精英黑术师，我们不会为了白色种族死战，黑色的兄弟可以留下，但你们三个得离开。」

「我们见过圣火蜥就走。」重柳突然开口，把我给吓一大跳。

「小孩子，你知道我找谁？」红蝎显然有点吃惊。

「嗯，我阅读过历史，还有他们刚刚说魔王最信任的大术师是圣火蜥。」重柳往夏碎学长那边看了眼。

敢情大哥其实您很闷骚，在那边装睡听人家讲了好几小时的八卦吗？

我觉得有点刷新对重柳族的看法了。

红蝎转过去看她孙子，一个尾螯甩过去「砰」的声直接往黑蝎脑袋扇下去。「叫你平常不要脑抽讲魔王的八卦！不听！还不听！哪天你会被魔王十八个老婆打死！你怎么这么脑残！再脑残下去怎么当大妖魔！」

这画面怎么这么眼熟啊！

我摸摸自己的后脑，突然觉得有点痛。

大红蝎就这样把她孙子按着暴打了一顿，教训得差不多后，我突然感觉空气混入一丝热流。与焰之谷的不同，炎狼的热是有着生命力的炙热，待久一些会和他们一样精神起来；但这股几乎要融进空气中的黏稠热度却很像是某些附骨黏腻的诡异液体，觉得有些恶心又挥之不去。

「老东西终于到了。」红蝎把被打得满头包的黑蝎拍到旁边，转向入口处，从黑暗中缓缓出现一个轮廓。

不大，比起黑蝎甚至有点小，但又比人类大上一圈，从黑暗走出的刹那没看清楚样子，直到完全出现在微光底下，才看出是条通体全黑、牛般大小的巨蜥。一身深黑鳞片在光下不会反光，而像是会吸光一样，淡光打到他身上全部消失，非常诡异。

巨蜥慢慢张开嘴像是因为赶路有点累而喘了口气，跳动的火焰从血红的口里迸出，随着吸气又一点不剩地被他吞回，黑色的细烟从嘴缝打了个圈飘出来。

「裂宵老太婆，给本座打了紧急讯息，不会是因为你脑袋上来个黑术师把你吓得屁滚尿流吧。」巨蜥语气很不以为然，甚至有点看笑话。

「操你妈，老娘会怕那个黑术师？有种你这臭老头跟老娘出去，把那个黑术师打下来，看谁先把那垃圾四分五裂塞回他的狱界老鼠窝里面去！」红蝎立刻喷回去。

「有种的话就走！」

「走！谁怕谁！」

「走！」

两妖魔一言不合，完全忘记他们原本的正事，呛了两句后，头一甩竟然真的要上去把那个百尘的黑术师拽回来打。

我都还没反应过来到底要不要找死地喊住他们，一个细小的破风声先穿过空气，直接一声轻响嵌进了巨蜥右爪子前不到两公分的地方，硬生生停下妖魔移动的脚步。

没有扭头过来把重柳打一顿，巨蜥看清楚是什么小东西挡路之后，血色的眼睛突然瞪大，差点没低头下去舔那颗珠子。「我操！时间凝晶！谁的！」

「我！」重柳声音不大，但立刻引起巨蜥的注意。

黑色大蜥蜴虽然身体看起来很笨重，但移动速度竟快得我都看不清，只觉得一眨眼，巨蜥已经出现在重柳面前和他大眼瞪小眼。「小子！你就是老太婆说的那个时间小家伙？」

「是。」重柳对逼到脸上的巨蜥没什么反应，语气还是那样，好像很悠哉又好像什么也不在乎。「请教一些问题，酬劳按照裂宵阁下应允给你的支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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