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云停止了跺脚儿,他的心情即激动又紧张的,睁大了一双眼睛,紧盯着两扇大铁门儿。不知道他是因为心情,过于紧张哪、还是冻的,他浑身哆嗦着、上下牙齿,相互碰撞出“哒哒哒”的响声。果不其然,几分钟以后有人“嘎啦嘎啦”晃动开了,大铁门里面的铁门栓“吱呦”一声,一扇大铁门开了一道,能容一个人进出的缝儿。随即从门缝里,走出来一名,三十左右岁,头戴绿军用棉帽儿、身穿军大衣,脚上穿着一双大头皮鞋,右手端着一铁簸箕,冒着烟的炉灰,一位农场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一出门儿,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鲍云了。工作人员立刻止步,警惕的盯着鲍云,严肃地:“哎、同志你是干什么的,站在那干吗呢?”
鲍云生性胆小,他紧张、胆怯的嘴唇儿,颤动了几下儿,没有说出话来。
“哎、我问你哪,你这个同志,大冷的天儿,站在那干吗呢?”工作人员追问了一句。
鲍云涨了涨胆儿,使劲一抿嘴,咽了口吐沫。然后吞呑吐吐地:“领导同、同志,我我、我是来看、看人的。”
工作人员上下,打量了鲍云:“你是来看人的,你看谁来的?”
鲍云赶忙走到,工作人员面前,怯声:“领、领导同志,我是来看、看苏、苏书记的。”
工作人员:“你是来看苏书记的,你看哪个苏书记呀?”
鲍云:“我看、我看某某公社,原来的那个苏书记的。”
工作人员:“你说的是苏建军啊?”
鲍云连连点着头:“是是是。”
工作人员:“你是他的,什么人啊?”
鲍云愣了一下神儿:“我、我是他、他的表弟,他是、是我的表哥。”
工作人员:“噢、你在这等一会吧,我给你叫他去。”工作人说完,走到大门口的旁边儿,把一簸箕炉灰,倒在了炉灰渣的堆上。转回身一手,提拉着铁簸箕,大头皮鞋踩在雪地上,出“嘎吱、嘎吱”的响声,走回到鲍云面前,站住:“同志,刚才我忘了问你,你是哪个公社、哪个村的人呢?”
鲍云:“我我、我是县城南面儿,某某公社、杜柳村的人。”
工作人员有些吃惊:“呦、你们村离着这儿,有好几十里地哪。同志你是怎么来的呀?”
鲍云:“我、我是走着来的。”
工作人员:“你多咱晚就上这里走的呀?”
鲍云:“夜里个后、后晌半夜的时候。”
工作人员看了一眼,不远处地上放着的包裹:“好家伙,下着大雪你还扛着个,这么大的包裹,就走来了?”
鲍云:“啊,我想我表哥,我、我不是着急,想着早一点看见,我、我表哥嘛。”
工作人员:“同志你在道上,甭定吃了多大的苦、受了多大的罪呢?”
鲍云:“为了看我表哥来,我就是吃再大的苦、受再大的罪,我我也算着。”
工作人员感慨地:“你们表兄弟俩,真是情深意重啊!”
鲍云:“我们表哥俩,谈不上情深意重,我们就是杨佐之交。”
工作人员:“同志、杨佐之交是,怎么回事啊?”
鲍云:“就是在春秋战国的时候,有一个姓杨的人、一个姓佐的人,这俩人都有学问、有志向,他们俩就拜了干哥们儿,结了金兰之好了。这一年,这干哥俩见秦王去,想求个一官半职的,给国家干事儿、效力。可是要想见秦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要等多少天、多少日子,才能见到秦王哪。这干哥俩带的干粮不多,要是等到秦王,召见他们俩的那一天,他们俩因为没有干粮吃,都得饿死了。姓佐的这个人一想,就把己个拿的干粮,给了姓杨的那个人吃了,己个给饿死了。姓杨的那个人儿,把姓佐的那个人儿,就埋在了,荆轲坟头子的旁边了。姓杨的那个人儿,见到秦王以后,得到了秦王的重用,就当了大官了。姓杨的那个人儿,有一天睡觉,姓佐的那个人,给他托了一个梦。姓佐的那个人儿,跟姓杨的那个人说,他一个人打不过荆轲。荆轲不是刺杀过秦始皇吗?所以姓杨的那个人儿,就不当官了自杀了,去阴间找姓佐的那个人儿,两个人合力打败了荆轲。这就是杨佐之交的来历。”
工作人员:“噢、是这么回事啊。”
鲍云:“领、领导同志你知道,为什么俩人拜干哥们儿,叫结金兰之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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