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霄狠狠一怔:“怎……怎么了?”
他还从没见他爹生过这么大气。
元栖尘板着脸,将他的罪状一一列出:“未经允许,擅自离开魔域。不计后果,以卵击石,被人擒住险些丧命。最后……敢质疑你爹我说过的话,简直罪无可恕。今日不给你一个教训,只怕你永远长不了记性。”
说罢,从身后掏出一根软鞭,俨然是要动真格。
元霄顿时从地上跳起来,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大喊:“不就是害你输给玉山仙君丢了面子,至于吗?”
他自小不曾出过魔域,万魔窟的人迫于魔尊大人的淫威,整日少主长少主短,哪里敢对他怎么样。
元栖尘顾念他的身体,很少严厉待他,抄起家伙打儿子,这还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魔族天生会趋利避害,元霄却不然。
若他一直这样不知轻重,元栖尘在时便罢了,可若是赶不及呢?
今日之事,算是给了元栖尘一个警醒。
元霄迟早会长大,更不可能一辈子留在万魔窟。
魔族从生下来就开始学着在恶劣的环境中活下来,可笑他身为魔族至尊,却将自己儿子养成了温室里的花朵。
下定决心的元栖尘将元霄狠狠揍了一顿。
伤势看着惨烈,其实全是皮外伤,小兔崽子哭天喊地,哼哼唧唧折腾到半夜才睡。元栖尘偷偷摸摸走进房间,动作自然地替他掖上被角,看向自家儿子尚挂着泪痕的睡颜,颇为烦躁地扶住了额头。
当爹可真麻烦。
都怪那该死的阙子真,要不是……
忆起旧事,元栖尘颇为咬牙切齿。
什么高不可攀的玉山仙君,失了神智,与衣冠禽兽有什么两样!
正因如此,他在对阵时才会再三犹豫,以致失了先机,败下阵来。
元栖尘守在床边想了很多事,这一坐便坐到了天明。
元霄朦朦胧胧睁开眼,看见他爹那张颠倒众生的脸,还以为自己尚在梦中。
“爹?”
“醒了?”元栖尘满脸温柔,像变了个人似的,“爹昨晚仔细想了想,你长这么大连一次远门都没出过,也怪不得会偷偷往外跑。”
元霄霎时清醒过来,又听他爹接着说:“所以我决定带你外出游历,好多长长见识。”
免得将来轻易被人骗了去。
元霄摸了摸隐隐作疼的屁股,有些难以置信:“真的?”
“即刻出发,岂会有假。”元栖尘站起身来,一副信不信由你的架势。
少年“蹭”的从榻上跳起来,全然忘记自个儿昨夜含恨入眠时是如何信誓旦旦,暗下决心,立志绝不原谅他爹的。
“去去去!”
说是即刻出发,可元霄光收拾行囊便用了半个时辰。元栖尘等的很不耐烦,险些没能维持住眼下父慈子孝的假象,他只能合眼握拳,不断告诉自己这是亲生的,万万不能打死。
好不容易走到魔域边界,小兔崽子一拍脑袋,又说自己惯用的枕头没带,换了旁的会睡不着。
元栖尘忍无可忍,一把扼住他命运的后脖颈,皮笑肉不笑道:“再敢矫情,就给我滚回万魔窟。”
“诶松手松手!爹!爹你看后面!那臭道士怎么来了?”
“大白天的,你在说什么……”梦话。
元栖尘转过头去,玄衣素剑如松如柏站在那的,不是阙子真又是谁。
他上前一步,将元霄护在身后,呈现出防备的姿态,却非要嘴贱两句,阴阳怪气道:“这不是玉山仙君吗?终于舍得出门了?”
阙子真仿佛听不出他的嘲讽,点头道:“我心中有惑,特来寻求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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