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大喜。
“有什么问题吗?”
青裙女子见他愣住,不由问。他怎么一会摸尸,一会摸刀,还露出傻笑。他是不会入殓,还是犯了痴呆?
“抱歉,触景生情,想到一些家事。”陈泽编个理由解释道。他心想这就是赵德的妻子?果然长得十分貌美。
那走马观花一样的画面并没有令他看清楚内容,反而留下某种复杂的情绪难以忘怀。这就像人们偶尔回想多年前的事情,当时的悲喜、窘迫依然清晰。
但是画面永远也记不真切。
四個字:恍如隔世。
“原来如此,是奴家的错。我本该等几日再下葬的。”女子抿嘴道。
她似是有些自责,又努力挤出嘴角的笑,想冲散对妖魔的怯惧。
“无妨,死者为大。”陈泽握紧修眉刀,取过一个空白的楠木灵位,“哦对了,还没请教令夫叫什么名字?”
青裙女子微愣,连忙道:“是奴家疏忽了,我夫君叫赵德。”
陈泽咀嚼这三个字,赵德,赵德……这尸体果然就是赵德。面板没有骗他,但不知道接替他而活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能通过赵德续命?
他捏紧修眉刀,一笔一划落下。
很快刻出深深的三个字。
【赵德】。
青裙女子看着他认真的侧脸,突然现这个男人很俊,就是不知道尝起来……呸呸呸,奴家在想什么啊!
她的脸颊上飞起红润。
陈泽若有所觉地看向她,猝不及防的对视令女子低下头,双手无措地叠在裙摆,慌张得像只受惊的小鹿。
未亡人,真是别有韵味。
“但是,我还想再问件事。”陈泽将灵位摆得端正,突然叹息道。
女子生出好奇:“什么事?”
陈泽认真端详她,问道:“我听说妖魔都很喜欢扮演人类。那么你……我该称呼你为五娘,还是……”
他突然一刀捅出,狭窄的修眉刀自她的胸口贯穿,又猛地拔出。
血液四溢,染红了裙裳。
“还是……采食者呢?”
后面的话这时才传出。
“?”
葬尸馆里一下子变得安静。
呲呲、呲!
只有炭火被烧裂的炸响。
青裙女子的脸色一点点凝固,眼里的妩媚、娇羞渐渐化作冷漠。她眯起眼眸,一点点抬高脑袋,出低吼。
“你!你……现我了!?”
话音未落,她的脸侧就浮现一道道妖魔血纹,四肢“砰”地裂开,自血肉里长出一只只步足,脊背生出倒刺。
一条深褐色尾刺撕裂裙摆探出。
陈泽意识到自己失策了。被捅穿的胸部只是赘肉,并非要害。
她的躯体隆起至两丈高,又缓缓低伏,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下方的猎物。猩红口器舔弄,滴落串串涎液。
“我……要吃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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